车子在一酒店前停下来,这是他家旗下的酒店,也是我第一次遇见他的地方。侍者打开车门,汪塘下车,带着我们走进酒店,同前台交代几句之後拿过一张房卡递给我。
“你们先在这里安顿下来,有什麽需要,随时通知前台。”他太过善解人意,似乎连叶嘉文刚刚的欲言又止都察觉得到。
“谢谢你。”我接过房卡,同他道谢。
“我先回去了,这样对你来说应该会好一些。有什麽事,随时打我电话。”他说完,对我们点点头,朝酒店门外走去。
“我们进去吧。”这家酒店的服务质量很好,我们在侍者的指引下来到顶层。
汪塘为我们开的是顶层的总统套房,这个地方,一个晚上能顶我一个月的工资,奢侈的有些可怕。
“有什麽需要可以随时拨打前台电话叫我,号码就在电话旁边,祝二位心情愉快。”侍者交代几句,匆匆退了下去,直到房门关上,叶嘉文在室内来回观察。
“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叶嘉文哭笑不得,在欧式宫廷风的沙发上瘫软下来。
“都什麽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你们之间怎麽了?”我严肃地问道。
“他不爱我了。”叶嘉文的语气是肯定的,犹如经历过沧桑,带着近似悲观的绝望。
“为什麽这麽说?”我不知道,爱一个人该是什麽样的感觉,而不爱又是怎样的一种表现。
“我能感觉到他已经开始嫌弃我,结婚的事也不提,而且……我亲眼看到他和一个女人暧昧。你说,我是不是太傻了,过早地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得到了反而不珍惜。”
是这样麽?一但得到,就不会珍惜了。
“你确定他和另外的女人在一起,会不会有什麽误会?比如是亲戚什麽的。”我问道。
“不,他没有兄弟姐妹。我偷偷地看到了他们的聊天记录,跟踪过他,他和那个女的……”
我沉默,作为一个局外人,如果这事是真的,毫无疑问,她遇到渣男了。
“你准备怎麽办?”
“我不知道,现在的脑子很乱,好像浆糊一样,出来已经一个晚上了,他都没有打电话找我。”
她蜷缩在沙发上,好像拥抱着自己,就能取暖一样。
“不早了,你现在的身体不允许折腾,洗个澡先睡一觉,烦心事留到明天再想。”我不懂得如何安慰人,只能如实回答。
“我不想睡,陪我说说话吧。”
见她坚持,我也不再勉强,索性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随手拿个抱枕抱在怀里。
已经过了零点,依旧没有收到楼隐的回复。这是从海外回来的一周後第一次见到他,却被他瞧见我和汪塘在一起,他不会误会了吧。
“你和汪家少爷……”沉默片刻後,叶嘉文转移了话题。
“认识而已。”他像一个很好的朋友,温暖,体贴。虽然他曾说对我有意,但我对他并没有那样的心思,也正因为这样,对于他的帮助,我心怀愧疚。
“如果仅仅是认识,他会这麽帮你?若水,没有一个男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的,如果不是另有企图,就是因为那个男的喜欢那个女的。”叶嘉文好像忽然变成了一个哲学家,大致是因为经历过,所以看得透彻。
“你想多了。”我否认道。脑海忽然浮现他曾说想要娶我的画面。
那时我当他在开玩笑,後来越了解,越深感那句话的真实。
“究竟是不是我想太多,你的心里应该很清楚。若水,说真的,我很羡慕你。虽然看起来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却自由自在的,还有人对你这麽好。”叶嘉文看着我的眼睛真诚说道。
我避开她的眼神,格格不入是真的。
自由自在是什麽?我好像快忘记那种感觉了。仔细想想,在楼隐的身边,我应该就是一个呼之即来,用起来方便的人吧。毕竟他掌握了我的一切,而我却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不早了,睡吧。”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窗边走去。
不愧是顶层,这个视野真好,几乎将整个清水市俯瞰在眼底,这被无数灯光串联着的城市,即便是在深夜里,也没停止过喧嚣。
路上依旧有火柴盒大小的车辆来回穿梭着。这夜里,有的人睡着,有的人醒着,有的人,却好像从没有休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