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大。周津脱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一只手搭着她的肩,就这般搂着她。关明溪被他搂着也习惯了。门外的庭院里停了好几辆私家车。都是价值不菲的豪车。只不过比较低调。关明溪不认识这些车牌,看见车内下来两位看起来气质就不太一般的中年人。一男一女。男人肃穆,女人气质冷冷。像是夫妻。黑暗中,他们的五官轮廓看起来有些模糊。关明溪眨眨眼,努力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些。她的视线慢慢清晰,几乎是同时,她就认出来了,他们是谁。——关明璟的亲生父母。梦里面。她跪在他们面前,把从银行里取出来的所有存款都交给了他们,恳求他们和解。关明溪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们。对他们的印象,只有富人的那种高高在上。不过她父母犯了那样大的错,害得他们和亲生儿子分别多年,他们尖酸刻薄一些,也很正常。关明溪收回了目光,往周津这边又贴了贴。可能这就是良心不安的一种表现吧。她叹了叹气。周津听到了,也不知她因何叹气,“怎么了?”他看她今晚玩得还挺开心,不至于到叹息的地步。关明溪想了想,说:“我还有一件难题没有解决。”周津顿了顿:“说来听听。”关明溪觉得这件事没法和她解释清楚,要想让关明璟的亲生父母毫无怨气,她觉得是不太可能的。只有,关明璟主动在他爸妈面前说点好话,这件事说不定才有转圜的余地。可是听到亲儿子给买家说话,他爸妈肯定会更勃然大怒。关明溪已经许久没有碰上这样难的难题。“算了,三言两语和你说不明白。”关明溪主动挽着他的胳膊,“等我要你帮忙的时候,我就会屁颠屁颠来找你了。”周津忍俊不禁,“好。”夏末时节。晚风微凉。她站在他身旁,看着地上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倒影,忽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转眼暑假都要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关明溪有些惆怅的想,她和周津都已经结婚五年了啊。还没离婚,在别人眼中看来可能是神迹。再过几年,孩子都要被他们好好的养大了。关明溪碾了碾地上的小石头,翻来覆去的玩弄这颗小石头。周津也没拦着她,等她玩够了才叫她上车。关明溪有点晕碳,在车上就有点昏昏欲睡了。她靠着他的胸口,忽然间想起正事:“你要给我补课!我不去补习班了,不想给他们知道。”“万一没考上,他们肯定要笑话我。”周津巴不得给她为人师表,他很爽快:“好。”不过他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很严厉”关明溪哦了声,毫无意外:“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不当老师的时候就很严格呢。”怎么周津竟然还觉得自己平时是多宽容的人吗?他也不想想,如果她和他不是同样的货色,又怎么能在一起这么久呢?到家时,将近深夜。管家说小少爷已经睡着了,原本在客厅里等了他们很久,只是实在有点熬不住了,才被哄着去睡了。关明溪悄悄推开了儿子的房门,去给他盖了盖被子。再又轻手轻脚的走出儿子的卧室,她没忍住,小声的给周津说:“真是不知道他的睡相像了谁,半夜总是踢被子,难怪会着凉。”周津思索片刻,毫不犹豫:“像你。”关明溪错愕,然后就是抵死不认:“怎么可能?才不是我。”周津捏了捏她的脸,说:“我都不知道给你盖过多少次被子,你的睡相不太好。”总是踢被子。也不太喜欢被他抱着。喜欢背对着他睡觉。冬天的时候,觉得冷了,才会主动往他怀里钻。或者是做噩梦的时候,才会可怜兮兮的往他这边靠。然而当他主动去抱她的时候,她就会哼哼唧唧觉得不舒服,然后毫不留情的推开他。关明溪恶意揣测的一面又展现了出来:“你是在埋怨我吗?还是责怪我?还是受不了我?还是要我改?”但是她肯定改不掉的。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周津捏住她的小脸,弯腰凑近了她,对上她黑漆漆的眼瞳,也已经习惯了她每次对他的恶意揣测。可能在她心里,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的任何话都别有用心。“关明溪,我没有这个意思。”“那你下次不要说我的不好。”周津笑了下:“我也没说这样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