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做师尊的轻浮,做弟子的也自大,樊修远忍不住阴阳怪气道:
“自作多情。”
,更加气恼:
“你说谁自作多情,不信你问他好了,
还真是感觉敏锐呢。
沈叠星噗呲笑了一声,顿时如春花乱颤,美不胜收,可惜林姜对他的美色毫无反应——那或许也有花照水的一份功劳,经历过真正绝色美人恶劣性情的折磨,让林姜对美貌之人都有偏见,认为长得过分好看的人,必然也都有过分恶劣的怪癖,所以对上沈叠星光明正大的挑逗,他毫不留情的翻了一个白眼。
于是沈叠星便倍感无奈,他只是从这个叫做林的气息,所以才隐蔽的多看了他几眼,竟然自已修为减弱,还是这位真慈道君收徒奇葩,怎麽连师尊带弟子,全都呢。
,然後才笑嘻嘻的说:
“不过是觉得道友合乎眼缘,多看两眼,还望道友不要怪罪。”
林姜对此的反应,是觉得他比花照水还要惹人烦,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黏糊糊的,让人倍感厌倦。
所以林姜冷冰冰的拒绝道:
“免了,被你多看两眼,我要折寿。”
“你——怎可如此无礼!”
樊修远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无礼的话出来,旁边的侍从也都带有不悦的朝着林姜看去,林姜又是一副无甚所谓的样子,更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果然是乡野门派出来的小子,真是无比粗鄙。
但也不等他们再多说什麽指责林姜的话,便听见一阵茶水流出的声响,瞬间叫樊修远从愤怒中清醒过来——他们只顾着在门口说话,竟忘了师尊还在庭院内等着呢。
于是只能压下过气,硬邦邦的说了一个“请”字,让开路让他们过去。
公冶慈走在最前面,白渐月紧随其後,林姜迈步前又和沈叠星对视了一眼,沈叠星的目光很有些委屈幽怨,然而林姜却没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只是朝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唇,就立刻收敛笑意,径直越过他身躯离去,跟上了师尊的步伐。
沈叠星啧了一声,还是头一次尝试到被冷落无视,乃至于嫌弃的滋味——并且是在他主动显露出好感的前提下。
真是不识趣讨人厌的小鬼。
沈叠星在原地略停了停,直到樊修远喊他回去,才无声的翘唇笑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妖异的光芒,随後消失不见,仍旧是一副春光明媚的相貌,转身跟着迈步回去了庭中。
宥容长老原本是想要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师徒二人好生冷落一番,怎麽也想不到最後被冷落的是他,几个人竟然就那麽站在院子门口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若不是宥容长老倒茶提醒,这几个人莫不是要把他抛在一旁,站在门口聊上半夜——虽然这种忽视绝非是弟子们有意为之,还是让宥容长老有些无奈懊恼。
于是更像给这位真慈道君一个下马威,让他知晓他和渊灵宫之间的差距,如天壤之别,想要来渊灵宫讨要叛徒,简直是自取其辱。
但当他居高临下的望向真慈道君时,对上真慈道君那双含着如春风和煦的柳叶眼时,还没说话,就先忽地打了一个冷颤,生出一种本能的恐惧,让他下意识想要唤出法器护身。
那是一种太长时间未曾经历过的危机感,仿佛有什麽极度危险的人物降临在身边了。
而且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有这种感觉也太奇怪了,不是麽。
一瞬之後,那种感觉消失不见,于是更让宥容长老感到怪异,不知道自已怎麽会突兀生出这种怪异的错觉。
难不成这个真慈道君的身份有问题,此人并不是真的真慈道君,而是他的仇家假扮的?
思索至此,宥容长老立刻又朝着真慈道君看去,他的目光近乎是审视一样打量着真慈道君,结果一无所获。
那种危机感似乎荡然无存,至少没方才那随意的一眼让他感觉强烈。
宥容长老惊疑不定,实在是无法判断这位真慈道君到底有没有古怪,于是决定试探他一下——这个时候,宥容长老早已经把想要羞辱真慈道君的念头完全抛之脑後,只想赶快确认他的身份,到底是不是自已的什麽仇人假扮。
他飞速思索一番後,便想出来一个试探真慈道君的好办法。
宥容长老镇定的捋了捋胡须,从容不迫的说道:
“吾已尽知,真慈道君此次前来的目的,是想要带渐月离开,渐月去心坚决,吾身为师尊,虽然为他叛离师门倍感痛心,但他确实未曾做过与师门有害之事,故而道君若真能给他一个好的归宿,吾放他离开也不是不行,但是——”
在几个弟子不加掩饰的惊疑目光中,宥容长老缓缓说出至关重要的的话语——那也是他真正想要说的话:
“道君需让吾看到你的本事,确认你能为渐月庇护风月,吾才能安心地将他交托给你啊。”
言谈之间,莫不是一个为弟子未来操碎心神的师尊形象。
白渐月本人却是嘴角抽了抽,以为今夜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