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热度还没消下去,陈羽芒很不自在,他扭过头去,轻轻地说:“烦死了,没见过。”
“我对你是有印象的。”邢幡看着陈羽芒的眼神忽然变得柔和,“或许是在什麽场合打过照面。”
陈羽芒听邢幡这麽说,默了一会儿,“你为什麽最近总来洗车啊。”
“我对你好奇。”
“……”
邢幡说:“我发现和你相处的时候很轻松。”
陈羽芒说:“你是有什麽受虐癖吗,我对你态度很差。”
“你确实态度很差。”
“你好莫名其妙……”
这倒是被陈羽芒说中了,邢幡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我和你相处的时候会想方设法让自己得体丶不讨人厌,并试图吸引你的注意。”
能让我做这一切,足以让我对你産生好奇。可能并不是我不记得你,而是你不记得我了,但是我还留有印象。
不过邢幡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原来你不想让我对你好奇吗?”
“……我才不想,我都不认识你。”陈羽芒还是觉得不舒服,于是转移话题,“你刚刚说那个人是自杀。怎麽自杀的,血迹到处都是,甚至是前盖,他是飙着血在车里打滚然後围着车跑了一圈吗?”
邢幡也没想过三言两语地能将信息从陈羽芒嘴里哄出来,于是专注回答问题。
“他是服药自杀。过了很久才被发现,快融化在座椅上了。血是我朋友的血,不是他的血。”
陈羽芒微微挑起眉。
邢幡解释道,“我说了,这是我的车。被反复弄脏,再失窃,给我添了一堆麻烦,所以那天我很生气。”陈羽芒看过来的表情古怪又好奇,邢幡斟酌再三,还是简单说明,“我有些上不了台面的爱好。”
陈羽芒帮他找理由,“可是你看起来脾气很好。”
“我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
陈光芒无话可说,哦了一声,不再问关于这台车的任何问题。他看了邢幡一会儿,算着时间也快了,伸出手,“我叫陈羽芒。希望交车之後,你也可以常来光顾Oz,我们的服务和技术一定是业内最好的。”
即便早就知道了姓名,还是想好好介绍一下。
邢幡也伸出手,这一次手套很早就就被他脱了下来,他配合地说了声你好,“我叫邢幡。”
手的皮肤静静贴触。
忽然有些恍然。
车间无人声,只有呼吸声。他们能感受到对方血管有力的鼓动,邢幡粗硬的骨头和陈羽芒柔软的肉卷在一起,掌心贴着,包裹着,拇指动一动就可以摩挲对方的手背。
陈羽芒被邢幡的皮肤冷得吓了一跳,有些惊讶,也清醒过来,试图将手抽离。
邢幡纹丝未动,看着慌乱起来的陈羽芒,似有若无地说,“你的手很温暖。”
门口有人冒头,是林宇承,脸上还有个红红的丶很清晰的巴掌印,大声喊道,“羽芒,这会儿闲着吗,来帮忙!”
羽芒点了点头,问邢幡,“要办个卡吗?”
邢幡看着他,语气慢而缓,“充值类的就不需要了,我会经常来消费。”
陈羽芒又点了点头。憋了一会儿,才说,“你可以把我的手松开了吗。”
邢幡弄得他好难受。
今天对着镜子审视自己的时候,陈羽芒就在想,可能现在看起来和以前真的不太一样了。
当年认识邢幡的时候他虽然也有病,但并不像现在这样。那时候比现在要健康点,肚子上是能掐出肉来的,所以不怪季潘宁说他像鬼,他确实是像。
似曾相识的话一讲,邢幡脖子上的痕迹变刺眼了。
原本只觉得讨厌,到後面陈羽芒会有一种冲动:如果手边有小刀,他就会把邢幡脖子上的那块皮肤剜下来。问他那是什麽,再逼着他吃掉。
当然现在不会做这种事,他会被邢幡当成神经病。不过隐秘的冲动是可以有的。这麽一想,他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两下。
出现了食欲,他现在感觉得到饿了。
“疼……你放开。”
陈羽芒挣了挣手,不明白邢幡怎麽突然这样。他擡起头,忽然觉得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变了,其实邢幡的眼型并不温润,只不过一直面带春风显得温和罢了。像现在这样看过来的时候,会叫人头皮发麻,你知道他在探索你,有一些求知的或者是别的什麽欲望,不可信地沉淀在目光中,没什麽阅历的人会害怕很正常。
邢幡没有用力,所以他知道陈羽芒其实不疼。
他还是没有将那只手放开,而是缓缓靠近,用颇为小心翼翼的语气问,“提车的那天,我可以邀请你,一起用个晚餐吗。”
以前就是这样。
邢幡就是这麽哄他的。压迫性的气势,语气却小心翼翼,动作暧昧,心意也暧昧。他的目光控制欲很强,行为却不。
对别人,刑幡不会这样的。只有陈羽芒。
别有用心地丶竭尽所能地,让陈羽芒感觉到自己最最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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