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慧继续叹气,“这会儿,他爸去见客户了,我孤家寡人,独自在辦公室,只为了能早点處理完回家。前段时间圣诞节,看着别人家团聚……”
周玄清听她感慨了许久,顿时心软如泥,“妈,你别伤心,等你们忙完,回家时我来接您。”
丁慧声音大了些,“你剛剛叫我什么?”
周玄清:“……妈。”
丁慧音量陡然升高,“诶!”
周玄清:好像被騙了,不确定,再看看。
陸道衡在一旁发笑,“她惯会用这种伎俩,等你熟悉后就知道了。”
周玄清咬着唇,有一丝不好意思,又听到丁慧在那边道:“你这人真无趣,也不知道周周是怎么忍得了你的!”
“周周啊,那红包你现在必须收了哈,是改口费,等回家,妈再给你包个大的!”
周玄清轻声说好,又被丁慧夸上了天。
回到家,到底还是收下了那个六位数的红包,又骂陆道衡,“好好的,偏要说这些。”
陆道衡欺他上身,“说的是事实而已。”
边说边解他的衣领,周玄清拉住他的手,“早上才……”
陆道衡撇嘴,委屈到:“早上才出来了一次。”
“而且过完年,你又没时间了。”
周玄清算是知道了,他这副模样跟谁学的。
“……”
只是假期總要过去。
过完年,周玄清便开始马不停蹄忙起来。
本该在过年前就进寒假集训班的,但他找的学校比较远,也舍不得和陆道衡相處的时间,拖到开春才去。
好在现在时间还早,每周只去一次。
即便是这样,陆道衡也不放心,非得每天绕了整个城的距离去接送他。
周玄清有些无奈,“其实我每天乘地铁还方便些。”
“而且以前我做柜员的时候,每天都忙到晚上,第二日也照样早起上班。”
这和以前比起来,并不算辛苦。
陆道衡摇头,“那不一样。”
现在开始备考,周玄清喜欢画画,又專门找了藝术学院老師开的手绘課,到了年底总能考上,到时候他就去南方了……
一想到这种失控的感覺,陆道衡心里就发堵。
深呼吸后,把唇埋到周玄清的肩上,轻吐热气。
仿佛他的味道是治愈自己的良药,只有这样,才能多活一秒。
甚至晚上睡觉时,抱得更紧了。
周玄清以为经历过出国,陆道衡的分离焦虑不会这么重,但和他想的完全相反,陆道衡黏人得紧,许是知道两人相处的时光不会太久,疯狂地想现在多创造些回忆。
“没辦法,那个艺术学院的老師,只有周五有課。”
“你知道的,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风格……”
陆道衡把人按在胸前,霸道又耍赖,“不想听这些。”
即便再不情愿,每天仍然天没亮就起床,送周玄清去学校。
开始都是学一些简单的,周玄清这些年的基本功没丢,线条、形状、阴影或是透视,倒让班里的助教有些好奇。
“你真的是跨專业考研?”
周玄清笑到:“是的。”
“看起来完全不像,画得和学了很多年专业的学生一样好。”
周玄清没和他说自己这些年一直在画画的事儿,从学校撑着傘出来,就看到陆道衡的车停在不远处。
走近时,发现他窗户没关,细密的春雨被风吹进驾驶位上,衣袖打湿了一大半。
而他丝毫不覺,正靠着椅背补觉。
周玄清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他,心疼得发紧。
每次都说不要他接送,但陆道衡总也听不进去,说得急了,便朝他委屈道:
“等你考上了,到时候我们异地,要三年才能见到。”
周玄清每每听到他说这个,就更难过了。
“怎么不进来?”
许是周玄清在车外看得太久,陆道衡睁眼就和他的视线相对,两人一个撑着傘,一个拂了拂被打湿的衣袖,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