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道衡在周玄清的事情上,恶劣的苗头一出来,他总能强制压下去。
等这个月过了就好了,等三年研究生过了就好了,等……
陆道衡没再想了,闭了闭眼,催他进去,“再不回去,晚課要开始了。”
周玄清在车门处磨磨蹭蹭,不願离开。
听了他的话,嗔他一眼,“你这就嫌我烦了?”
陆道衡脸上的笑更深了些,眼神中带着威胁,“是怕你再缠我,我就失控了。”
周玄清:“……”
他鬆开扒在窗邊的手,往后一退,“那你記得我说的话啊!”
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喏喏地想说什么。
陆道衡车门没关,下车后俯身吻住他的嘴角,过了几秒鬆开。
“是想要这个?”
周玄清:“……才不是。”
这人怎么这么自恋啊!
“我是想给你报备一下,宗白学长可能会把那张畫作完,我还得当他的模特。”
陆道衡:……
周玄清剛到宿舍,就收到陆道衡的消息:
“我也要。”
“噗嗤——”
带着浓浓醋意的三个字,讓周玄清笑出了声。这人在他面前分明就不情願,却还忍让着说没关系,結果剛过几分钟就受不了了。
周玄清打字回他:“等集训結束,回家给你畫一副超大的,比他的大好几倍那种!”
“我们脱衣服畫~害羞捂脸。jpg”
那邊好一会儿没回消息,周玄清把手机放一邊,收拾好东西,正好见宗白从外面进来。
两人抬眸,对上眼神,谁也没先说话,毕竟上周那样的场面,让人很尴尬。
周玄清清了清嗓子,率先和他打招呼,“宗白学长。”
宗白朝他点点头,把东西放到自己的桌上,又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他们做美术行业的,比学设计的东西要多很多,瓶瓶罐罐,还有各种油和笔刷。
“学长,上次那副画,你还要继續吗?”
阳台上,宗白洗笔的动作一顿,“你……”
周玄清坐在床边和他聊,“实在不好意思,上周我有点事儿先回家了,如果这周你有空,还想继续画下去,周一到周五,随时叫我。”
他太过坦诚,本来想多问两句,但在周玄清说完后,宗白却没了心思。
他朝周玄清看过去,那双眼睛太过明亮,不仅把窗外的刺眼的阳光装了进去,还把无名指上,戒指的反光衬得更耀眼了。
成年人的拒绝,很多时候只是一个明媚的笑,或是一句不经意的客气。
宗白陡然低头,双肩塌下去,有些无力,仿佛也有些轻松。
是他想错了,周玄清不是那群小孩子,他甚至比自己大两岁。
就像现在,名为邀请他继续画画,言语中却透露出一种客气,实为告诉他,自己插不进他的生活,特别是和他愛人的生活。
“我会画下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下一次在画展上展览这副画。”
周玄清知道他经常送画去展览,甚至也和其他学长学姐一起开展览,不过把自己的画放进去吗……
“我是真的觉得那副画不错,也没别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把它送给你,就当是相识的礼物。”
周玄清摇头,“不是不愿,你也知道我先生他比较在乎我,所以我得和他确定一下。”
原来是这样……
宗白苦笑一下,朝他点头。
说到陆道衡,刚好收到他迟来的消息。
“那得我们俩一起。”
什么一起?周玄清记不清刚才回的什么,滑上去一看——
“……”
吃了晚饭,两人分开去上課。
上课总是枯燥的,没完没了的手绘,从素描到色彩,从单个的静物到雕塑人像,从黑白结构画到完整的应试技巧。
有时从教室出来,眼前只有一根一根的线条,黑色的天不知道是凌晨还是晚上。
也只有周末,见到陆道衡时,周玄清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