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闻声很耐心,低声反问:“真的没有?”
……其实是有的。
陶真刚想说自己後悔那时候没听祝闻声的话丶想与他早些见面,就听见电话那头响起了一声黎旻的呼唤:“哎!祝闻声你大爷的,别摸鱼了,快点过来,我这电话都要催死了——”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若无其事地说:“真没有,我你还不知道吗?哪里会不开心呀!你去看看黎旻姐怎麽了吧,我感觉她好着急呢……”
祝闻声扭头看了眼黎旻,旋即继续对电话这头说:“好吧,那我就继续去忙了,我也想早一点把手里的事情做完。”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大概三天後到南城。”
他像是明白陶真想说的究竟是什麽:“我也想你了。”
“……”
陶真精神一振,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起来,露出俏皮的小虎牙。
他心里软乎乎地发烫,将刚刚的思绪抛之脑後:“好!那我到时候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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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时间几乎一晃而过,祝闻声回来的那天刚好是周日。
陶真早早和司机一块儿到机场等着,不多时就看见一帮熟悉的面孔浩浩荡荡地走了出来。
衆人刚忙完放假,所以都不着急在这个时候回俱乐部,各自打车回家,就连黎旻也不例外。不过她在离开前将祝闻声喊到跟前来,脸色严肃地说了些什麽。
离得太远了,陶真听不清,只能看见她的嘴巴在动,便赶忙打开车门跳下去,想要帮祝闻声拿箱子。
祝闻声擡眼看见他,便冲黎旻点了点头结束了话题,向陶真迎了过去,没让他拿重物,自己把东西搬进了司机帮忙打开的後备箱里。
之後两人一块上了车,陶真想给祝闻声擦汗,便一边在车上东摸摸西摸摸找纸巾,一边好奇地问:“黎旻姐刚刚跟你说什麽了呀?”
“没说什麽。”
车上的纸巾用完了还没来得及放,最终还是祝闻声从口袋抽了张湿纸巾出来,细细地替陶真擦着手:“我们去曼城的这些天,她请了装修队来把二楼的宿舍地板和墙面重新装修,但没想到施工出了些问题,到现在都还没结束。”
其他拳手现在都已经去外面住酒店了,她自然要提醒祝闻声也别在里面多待。毕竟装修的时候不仅非常吵,施工板材堆得乱七八糟,而且还有很浓的甲醛。
“啊?怎麽会这样?”
陶真一瞬间忘了自己原本打算做什麽,手擦干净之後就和祝闻声十指相扣在一起,眉宇间满是担忧:“这种宿舍肯定不能住了呀,你家……”
话没说完,他立刻想起祝闻声甚至都没有和父母在一起过年,恐怕家里的景况也是十分不如意,便及时闭上了嘴,没有继续往下说。
“那你现在打算住哪里?”
“还没想好,可能等下找个附近的酒店。”
陶真抿了抿唇。
对祝闻声的心疼弥漫开来,与其十指相扣的手指也微微用力,一个很早以前就有的念头重新浮现在了脑海里,比刚开始出现时的更为坚定,也更为强烈。
他忍不住脱口道:“你别去找酒店了,我家有一个空房间,你搬过来跟我住吧?”
祝闻声怔在原地,平稳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粗重,心尖一阵滚烫发痒。
他垂下眼,黑眸里酝酿着些许陶真看不懂的意味,那只大掌变换了姿势,几乎将陶真的整只手都包进去。
可能是他沉默的时间略微有些久了,原本笃定的陶真忽然有些许不自信地咽了两下口水:“真的呀,其实住在我家才是最合适的,虽然离俱乐部稍微有点距离,但不算太远,通勤很方便。”
“也不用担心住在酒店被人拿走东西,而且还不用花钱,”陶真卖力地推销着自家房子的好处,甚至把手从祝闻声掌心里抽出来,一条一条地掰手指,“还可以天天见到我,再说了,我们现在本来就已经是情侣了呀,一起住也是很正常的……”
说到最後,他忽然感觉身体一重,好不容易抽出的手再度被牢牢攥紧。
祝闻声俯身靠了下来,低声说:“可我不想住那个空房间。”
周遭的空间骤然变得狭小,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温度难以避免地上升。
陶真直直地撞进了一双黑沉沉丶却蕴着浓欲的眼,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那我跟你换,你去睡主卧?”
祝闻声依然沉默着,只是下一秒,就捏住陶真的下巴重重地吻了上来。
祝闻声的唇瓣潮湿火热,舌尖也烫得要命,大约是融会贯通了格斗的知识,在接吻时也喜欢攻城掠地丶极其强势。
然而陶真却并不像他的对手一样紧张害怕,甚至还努力迎合他,迎合到呼吸都有些困难,黑润润的眼底也罩了层朦胧的水雾。
良久,一吻毕,祝闻声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一起睡吧。”
陶真欲盖弥彰地抹了一把红彤彤的嘴巴,感觉到一阵发涨的酸麻,呆呆道:“哦,好。”
照祝闻声这麽个亲法,他的嘴唇没有破皮真是个奇迹。
一句话不说就亲下来,跟那天晚上一样,一晚上恨不得亲十好几次。祝闻声的本体其实是个亲亲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