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厨房准时送上午餐。
送餐的服务员刚退出房间关上门,黎初弦就从浴室出来。
他对她洗澡时间了如指掌,能精确到每一分钟。
她穿着他的黑色衬衫,衬得皮肤白得晃眼,衣摆恰恰盖过大腿,露着单边肩膀锁骨。
赤足踩在毛绒地毯上,慢悠悠地走过来。
而跟她交代好的别沾水的纱布已经湿漉漉还滴着水。
陆岑拿起她的手一捏,“这就是你的注意么?”
无力地歪在他怀里,麻木了疼痛,她闭着眼睛颐指气使,“重新包。”
陆岑气笑了。
解开纱布,湿了水的伤口已经泡发,重新消毒倒上药粉,脸埋在他肩脖里的人一声未吭。
包扎完,他拍了拍她的腰,“吃完饭去睡觉。”
她一动不动。
手指卷着她滑腻的长发把玩,鼻尖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她萎靡不振的样子让人想蹂躏。
“我手里有一块蓝海湾半岛的地皮,陆氏集团的开发计划用不到那个位置。”那个位置是当时捆绑另一块地拿下的。
埋在他肩窝的人终于动了,坐直身掀起眼皮凉凉地看着他,“陆总这是惯常打发金丝雀的手段?”
指腹摩擦着细腻的腰肢,他淡漠一笑,“我知道黎总什么都不缺,但如果我手里有很多黎总想要的东西,黎总会不会没那么快厌倦?”
双方安静对视,如同无波无澜的海面,平静之下藏着波涛汹涌。
“陆总似乎不太自信。”
陆岑薄唇微勾,眼里凉薄乍现。
双方都没继续这个话题。
忽然,他猝不及防抱起她,她下意识环着他的颈脖。
男人勾唇一笑,走向餐厅。
餐桌上。
陆岑给她汤勺,让她先喝汤。
她看着纱布缠绕的右手有点惆怅,“都怪你。”
正给她夹菜的陆岑手一顿,思来想去,这个伤口似乎怎么都怪不得他头上来。
“如果你当时牵的是我的右手,我撑下去的就会是左手。”受伤的是左手至少不会影响拿笔和拿筷子。
陆岑:“那黎总怎么不怪自己不是左撇子呢?”
黎初弦:……
左手把喝了半碗的汤推到一边,她拿起叉子费劲地戳了一块陆岑挑好鱼刺的鱼肉。
陆岑看着她费劲地吃饭,良心受到谴责,沉默了半晌,他说:“蓝海湾半岛的地皮,给黎总打九五折。”
黎初弦放下叉子看着他。
他沉默回望,良久,底线再退,“九折。”
“据我所知,”黎初弦浅笑道,“那块地是捆绑销售给陆氏集团,那个位置除了卖给我,陆总似乎别无选择呢。”
“那块地陆氏用不上,但是也不缺一块地的资金,”指尖轻敲桌面,是陆岑一贯的谈判姿势,“就看黎总,要不要了。”
黎初弦重新拿起叉子。
陆岑:“这个折扣永远为黎总保留。”
回港的航班安排在晚上十一点,两人睡到下午五点起床。
收拾好,路川刚好把衣服送过来了。
黎初弦换上那件非常合身的秋冬旗袍陷入了沉思,她问路川:“新做的?”
路川心想在未来老板娘面前刷好感的时候到了,退一万步来说,万一哪天黎总觉得他做事妥帖把他双倍工资挖到黎氏集团呢?
他赶紧说:“是的黎总,这家旗袍店的单子已经排到半年后了,但是这件是按照黎总的穿衣风格一下午赶制出来的。斗篷也是原本是不出售只挂店的镇店之宝。”
全靠他们陆总的钞能力。
正在处理工作的陆岑抬眸看了他们一眼。
黎初弦一言难尽地看着路川:“所以你为什么不去古城帮我把行李拿过来呢?”
路川笑容凝固在脸上,为什么?因为陆总吩咐他送衣服没有吩咐他去拿行李啊!
看来跳槽一事无望了。
“你的行李已经让女助理过去收拾好送去机场了。”陆岑关了平板丢在一旁,“吃点东西吗?”
路川接收到陆岑话里的意思,退出去让酒店送下午茶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