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偏头,总觉得傅闻山言很直男,嘲讽地看着傅闻山:“难道在战场上满手是血见惯人心诡谲的傅将军,也相信才子佳人矢志不渝的爱情故事?”
傅闻山竟答不上来。
因为徐青玉说中了——
他从来不相信话本子里那些矢志不渝的爱情故事。
战场上阴谋诡计、人心诡谲、明枪暗箭,他要是相信真心,或许早死过很多回。
徐青玉见他的神情便也知道他的心思,“既然傅将军自己都不信,为何偏要我相信呢?或者说,男人们都不相信的东西,为什么非要女人相信呢?”
傅闻山看清她唇角那若有若无的嘲讽弧度,忽然抿唇,不再说话。
因为这个问题,他同样答不上来。
他答不上来为什么他自己都不相信真心,却非要让徐青玉相信“真心”二字?
徐青玉嘴边嘲讽更甚。
从古至今男人们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女人若是不相信真心,还怎么为男人们肝脑涂地奉献一生?与其说是真心,不如说是男权社会灌输给女人们的信仰。
两个人正沉默着,突然听见不远处一阵马蹄声。
紧接着便是肖策安一声惨叫。
徐青玉立刻站起身来。
原来是肖策安被飞云甩下马去。只见他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痛苦地捂住小腿。
徐青玉面色微变。
她心中只担心白氏会把这笔账算在她头上。
虽说她跟肖策安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好歹能遇见一个合适的男人也不容易,她也不愿意错过机会。
因而她连忙走了过去,“肖公子!”
众人已经将肖策安围住。
石头上过战场,对大伤小伤都很熟悉。
他一摸肖策安的骨头,就知道这是骨折了。
“得赶紧送他去医馆。”
说话间,他用木棍和布条将肖策安的小腿竖着缠住,固定好骨头。
几人又寻来担架,七手八脚将肖策安抬到马上去。
到了医馆,徐青玉让人去尺素楼叫周贤,又给周府的白氏通风报信。
她又担心傅闻山眼睛不好,留在医馆也是碍事,便催促道:“傅公子,你先回吧。”
傅闻山却一脸愧疚:“到底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让肖公子摔下马。我于心不安,便在此处等着吧。”
徐青玉想起肖策安骑的是傅闻山的那匹马,连忙摇头:“无妄之灾,这哪能怪你?”
不多时,周贤和肖策安的母亲小白氏也赶到了医馆。
好在小白氏听完事情经过没责怪她,反而劝道:“命里有此一遭罢了。”
徐青玉微微俯身:“肖公子年轻,即使骨折养个一两月也能好,否则我真是于心不安。”
周贤大手一挥,嘱咐医馆掌柜和大夫用最好的药,全部记在尺素楼的账上。
又听徐青玉说傅闻山教她和肖策安骑马之事,心中哪敢埋怨,只是暗中瞥了一眼坐在旁边跟门神似的傅闻山,心里直犯嘀咕。
这安排的相亲局怎么中途杀进一个傅公子?
徐青玉则道:“我回尺素楼拿银子去。”
“那我送你。”傅闻山自然而然。
周贤见徐青玉一走,傅闻山也跟着消失,心中暗道:这徐青玉不仅跟沈家公子关系好,看来跟傅公子关系也好。
只是在京都驿站的时候,她不是说自己得罪了傅闻山吗?
当时傅闻山还让人摁住徐青玉泼了她三盆牛乳,让她暗自骂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