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1)
坐在袁晴对面的男人是一名牙科医生,名叫侯逸天——真是一个霸气的名字——,他戴着金丝边眼镜,眼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书卷气。他的鼻梁高挺,在餐厅的灯光下投下一道优雅的阴影,薄唇抿成一条严谨的直线,下颌线条干净利落。衬衫领口熨帖整齐,袖口处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腕,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职业特有的洁净感。三分钟前,袁晴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正置身于人生中的第一次相亲。昨晚,母亲突然来电,语气轻快地约她次日中午一起吃饭。袁晴并未多想,随口应下。然而,此刻母亲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陌生男人。他微笑着自报家门,随後准确无误地说出了袁晴及其母亲的名字,接着彬彬有礼地入座,自然而然地开啓了话题。袁晴一时有些恍惚,心中泛起一丝无奈与尴尬。袁晴一边敷衍地回应一边快速微信母亲询问情况,最後得到母亲简洁的回复:我跟小天妈妈过去是好姐妹,小天人很好,你跟他接触接触。看完这个回复,无名笑了一声:“原来是相亲。”是啊,相亲。这个词袁晴过去在电视上丶小说里丶亲戚的对话中听说过,但从来没有亲身经历。相亲……妈妈你会不会太着急了?袁晴感到无语,我才刚毕业,刚工作,我才二十三周岁,我甚至还没有自由恋爱过!你竟然就迫不及待给我安排相亲?妈妈……正当袁晴内心不安分的情绪即将要爆发时,无名又开啓了他的尖锐吐槽模式:“金丝边眼镜丶白衬衫丶医生……这些元素凑在一起,他很有当变态连环杀手的潜质哦。”“什麽变态连环杀手……光凭外貌就……说别人是变态,你这叫以貌……”袁晴在心中回怼,但怼到一半,她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潘阳,她立刻接起:“潘队。”“你在哪?”“我在……吃饭。”“快速吃几口,有案子。地址发给你了,半个小时内到达。”说完,潘阳挂了电话。袁晴按掉电话,心情瞬间好转,然後直接起身道:“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要先走了。”“啊?什麽急事这麽着急?连饭也顾不上吃?”侯逸天也立刻起身。“不吃…
坐在袁晴对面的男人是一名牙科医生,名叫侯逸天——真是一个霸气的名字——,他戴着金丝边眼镜,眼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书卷气。他的鼻梁高挺,在餐厅的灯光下投下一道优雅的阴影,薄唇抿成一条严谨的直线,下颌线条干净利落。衬衫领口熨帖整齐,袖口处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腕,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职业特有的洁净感。
三分钟前,袁晴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正置身于人生中的第一次相亲。昨晚,母亲突然来电,语气轻快地约她次日中午一起吃饭。袁晴并未多想,随口应下。然而,此刻母亲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陌生男人。他微笑着自报家门,随後准确无误地说出了袁晴及其母亲的名字,接着彬彬有礼地入座,自然而然地开啓了话题。袁晴一时有些恍惚,心中泛起一丝无奈与尴尬。
袁晴一边敷衍地回应一边快速微信母亲询问情况,最後得到母亲简洁的回复:我跟小天妈妈过去是好姐妹,小天人很好,你跟他接触接触。
看完这个回复,无名笑了一声:“原来是相亲。”
是啊,相亲。这个词袁晴过去在电视上丶小说里丶亲戚的对话中听说过,但从来没有亲身经历。
相亲……妈妈你会不会太着急了?袁晴感到无语,我才刚毕业,刚工作,我才二十三周岁,我甚至还没有自由恋爱过!你竟然就迫不及待给我安排相亲?妈妈……
正当袁晴内心不安分的情绪即将要爆发时,无名又开啓了他的尖锐吐槽模式:“金丝边眼镜丶白衬衫丶医生……这些元素凑在一起,他很有当变态连环杀手的潜质哦。”
“什麽变态连环杀手……光凭外貌就……说别人是变态,你这叫以貌……”袁晴在心中回怼,但怼到一半,她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潘阳,她立刻接起:“潘队。”
“你在哪?”
“我在……吃饭。”
“快速吃几口,有案子。地址发给你了,半个小时内到达。”
说完,潘阳挂了电话。袁晴按掉电话,心情瞬间好转,然後直接起身道:“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要先走了。”
“啊?什麽急事这麽着急?连饭也顾不上吃?”侯逸天也立刻起身。
“不吃了,有案子。”袁晴说罢已经走出餐厅,正要叫车,侯逸天竟然跟出来了。
“我开车了,我送你。”侯逸天说完已经走向停在餐厅门口的一辆车,头也不回地。
袁晴有些犹豫。这时无名开口了:“没想到是个心机男。”
“心机男?”袁晴轻声问。
“他的肉身没回头,但灵魂回头看了,生怕你不跟他上车。”
“这算什麽心机啊……”
“别上车,上车就给他机会了,还是说你对他有意思?”
“我才没有!”袁晴立刻否认,“但是叫车还得等,他比较快。案子更重要。”说完袁晴跟上侯逸天。
一路上,侯逸天专注于开车,并没有东拉西扯套近乎,这反而让原本准备好拒绝聊天的袁晴莫名觉得惭愧,对方根本没有打算跟她在车上继续相亲,是她自作多情了。甚至她觉得有愧于对方,要不是她,他此时已经在餐厅吃上大餐了。最後,当目的地即将抵达,袁晴先开口:“不好意思,因为我,害你饿肚子了。”
侯逸天恍然大悟般打开车内中央扶手箱,从里面拿出一袋吐司,递给袁晴:“你看我,光顾着开车,忘了车里还备有干粮,你没吃午饭一定饿了。”
袁晴没去接吐司,“不用不用,这你自己留着吃吧,我不饿。”话音刚落,袁晴的肚子响了,不顾主人的自由意志。
侯逸天将吐司塞进袁晴手里:“你拿着吃,饿着肚子怎麽查案?”
袁晴将吐司放到扶手箱上:“我习惯了。”
“做警察果然很辛苦啊!”侯逸天由衷感叹道,金丝眼镜後的双眼流露出真诚的敬意,“我从小就很向往当警察,可惜年纪轻轻就患上了高度近视。”他微微前倾身子,将装着吐司的纸袋往袁晴面前推了推,“刑侦工作尤其令人敬佩,就当是一个普通市民对人民警察的感谢,请务必收下这份心意。”
“别收,别收……”无名像施法般念道,但袁晴收下了,还直接拆开吃了,无名看得傻眼,“你太没骨气了,竟然收了他的吐司,你已经欠了他一次顺风车的人情,现在又欠了他吐司的人情,有欠就得还,这是男人钓女人的惯用伎俩。”
“谢了。”袁晴边吃边道谢,顺便斜瞥一眼已经从後排飘到她身旁的无名,两人眼神接触的刹那,已经用意念来回互怼了三轮。这时,车停了,袁晴开门下车。正要走,侯逸天突然叫住她,然後下车。
“这个,你拿着。”只见侯逸天往袁晴手里硬塞了一个小瓶子,那是一瓶便携装的漱口水,“吃完东西记得漱口,这样才有一副好牙齿。”
果然是牙医啊!袁晴恍然想起对方的职业,这大概是她有生之年第一次收到男人的礼物,如果这算得上礼物的话。
袁晴原想推辞,可是一来一回又要浪费唇舌,浪费时间,而且这礼物也不贵重,于是她道了声谢。无名听到这声谢谢摇头道:“被下套了。”
“袁小姐,那下次我们还能再约饭吗?”侯逸天腼腆地挠挠头道。
袁晴感受到了一丝压力:“有时间的话……”
“袁晴!”忽然,身後传来一声命令式的喊叫,袁晴立刻转身,只见潘阳不知何时已在身後。
“潘队!”袁晴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同时把剩下的半片吐司一口气塞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