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我听到了什麽?比赛结束了?刚刚那一球音驹得分了?”
“哎?这是什麽情况?裁判吹哨了,这是音驹得分了吗?”
“球不是掉到音驹的场地里了吗?怎麽可能是音驹得分呢?”
对于这个结果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傻了,毕竟刚刚那颗球是毫无疑问落入音驹的领域的,按理来说,不可能出现音驹得分的情况。
看台上的人彻底乱了锅,而比赛场上的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所以的选手包括教练全部聚集到了裁判面前,不管是音驹还是户美,都一副“希望裁判给个合理的解释”的表情,唯独知晓一切的研磨默默停在了人群的最后,任由和他一样知道实情的南弦柚抱着休息。
“刚刚通过运动高清摄像头重新核实了一下,确实是在音驹的二传手孤爪研磨同学还未传出之前,户美的五号选手广尾幸儿和十号选手背黑晃彦就已经将手指伸过球网进行拦截,最终根据三方裁判一致审核,判定犯规,音驹得分。”说着,裁判将工作用机递给户美的教练大水清心:“这里是录像回放,如果觉得有问题可以上报东京排协。”
大水清心拿过工作用机,上面是刚刚那一球始末的高清录像,他认真地将视频放慢好几倍速度盯着,拉着进度条来回看了好多次,各种角度都去看了,那犯规的手指却怎麽也忽视不掉。
就算再想辩解什麽也终究是徒劳。
大水清心眉头紧皱着,他不相信是自己队员故意犯规,毕竟这一球对于音驹来说至关重要,如果他们这个时候犯规,那麽这和把胜利送给音驹有什麽区别?
他们不仅不会故意犯规,还只会打得比以往更加的小心翼翼。
所以到底是为什麽会犯规呢?而且还是两个选手同时一起犯规。这种失误是不可能犯的啊?
大水清心又看了几遍视频,这次他不再是找出能够说明他们没有犯规的理由,而是在看他们为什麽会犯规的理由。
左看右看,视频里能够接触到球的人只有他们三个——孤爪研磨、广尾幸儿、背黑晃彦。
等等!不会吧!突然想到了什麽的大水清心瞳孔地震了起来。
他不可思议地两指放大,配合着进度条的拉动,将视频中能录到研磨的范围不断放大。
眼睛,他的眼睛!果然是这样啊……大水清心释怀地笑出了声。
如果说,队员们没有自主犯规的理由,那麽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音驹的二传手在故意引导他们犯规。
他早应该想到的,假装自己要二次进攻,其实真实目的是诱导人拦网犯规。
但是真的意识到是这个结果的时候,大水清心还觉得不可置信。
——这怎麽可能呢?一个高中生,怎麽可能做得到这种程度的算计?
他不是很疲惫了吗?他不是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吗?为什麽还有力气去思考?
这种级别的判断力,真是的一个快要坚持不下去的人能做到的吗?
还是说,他的体力不好只是一个传闻?不,大水清心很快便在心里否定掉。
这一定不是传闻,孤爪研磨身上出的汗不会作假,他起跳的高度确实比第一局时平均下来要低很多,这些是不可能作假的,他们的针对起到了效果。
可为什麽呢?为什麽在筋疲力尽的时候还能做到这麽完美的“诱骗”。
心里虽然困惑,但大水清心内心的震撼还是盖过了他的疑虑。
视频来回观看了很多次,他已然完全确定了音驹二传手诱骗的事实。
而这个“事实”也很快得到了队员们的印证。
因为是犯规得分的缘故,犯规的广尾幸儿和背黑晃彦两人先后说了一下他们当时为什麽做,也说了一下当时那一瞬间心里的想法。
背黑晃彦一边擦汗一边道:“他当时那个样子完全就是在告诉我们要进行二次进攻了,我当时脑子里也没想这麽多,身体本能地就跳起来了,那个时候只想着将球拦下,完全没意识到他突然会变成托球的姿势。”
广尾幸儿闻言十分认同地点点头:“被球拦下后,我也觉得没有什麽问题,他当时的那个动作实在是太像二次进攻了,不,应该说他当时就是在二次进攻,但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就改变了手势,现在想来,我当时会毫不犹豫地进行拦网,很大原因是他的眼神,他一直在看我和晃彦,那眼神就好像在说‘我要二次进攻了,再不拦的话,你们就输了哦’”
“对!就是广尾前辈说的那样,”背黑晃彦接过话来,“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们,那视线的追随带着挑衅,我当时也一直在看着他,让人很难不在那种情况下冲动,如果不是裁判说我和前辈犯规了,我还在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规。”
视线……眼神……目光……
果然是这样。
大水清心叹了口气。
能够计划用视线进行诱骗的选手,又怎麽可能发觉不了他们的针对呢?或许他们的战术针对早就不攻自破了。
有了这份震撼的事实,大水清心心里的猜测更加大胆了。
他想,其实在他们叫暂停的时候,对方二传手就猜到了他们的计划,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去破解他们的计划,而是顺水推舟,帮助他们这项计划达到想要的结果。
孤爪研磨的体力是消耗了没错,但这都是他自己主动消耗的,而非在他们的针对下被迫消耗的。
不,准确点来说,应该是在明知道被针对的情况下,故意利用他们的针对而营造出他不行了的样子,从而误导他们做出错误的判断,这项贯穿全场的骗人计划,不仅骗了他们,还连同他自己的队友也被骗了。
这麽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我快不行了,都来针对我啊,把我针对死了,我就对队伍毫无作用了,到时候就是一个破绽,打他就跟打废物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而在所有人都对他放松警惕,觉得他已经毫无用处时,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在骗他们的而已。
孤爪研磨是疲惫的,但没有他们想象中、他们肉眼看起来的这麽的疲惫。
他还憋着一口气,而这一口气就是最后绝地翻盘的绝杀。
虽然这麽说着,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他们现在后知后觉发现的事实。
不然根本无法解释他为什麽到比赛最后还能有能力来这麽一招。
他一直在演,从头到尾都在和所有人演戏。
甚至这场骗局,他们从比赛开始到比赛结束,都毫无察觉。
想到这,大水清心苦笑着,无奈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