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说这个了,你…”
幸村精市原本只是日常在病房周围散步,却无意间在医生休息室门外听到了这样的八卦消息。
听到那个熟悉名字的瞬间,他忽然心跳如擂,直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心情还久久不能平静。
有没有可能真的是迹部得知了自己的病情,所以…
毕竟立海大部长这麽久时间都不出现,以及青学和不动峰的人都有在医院见过自己了,消息传出去被那个人得知也很正常。
况且,真田也说上次在自己病房门口看到了对方……
但是,幸村精市歪着头,盯着病房顶上一闪一闪的烟雾报警器继续发呆,他还是很难想象会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明明他们并没有很熟悉,迹部少爷怎麽可能是这样乐于帮助一个竞争对手丶做好事还不留名的人。
就像是之前为手冢搜集德国疗养院资料的事情,虽然很低调,但也没有瞒着当事人的意思,不至于单独为了自己这个小人物费心费力的,还怕对方知道吧。
不然我就得怀疑迹部景吾也暗恋我了。
幸村精市叹了一口气,将脸埋进枕头里,被自己突然産生的奇怪念头弄的耳尖微红,难道是因为生病後这段时间难得清闲了下来,人就容易胡思乱想?
看来还是得想办法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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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弦一郎在关东决赛前,又一次独自前来探望幼驯染的时候,劝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却对上了幸村精市难得神采奕奕的眼眸。
“精市……”
“弦一郎,我想好了,如果我能手术顺利,完成康复训练,并拿到全国大赛冠军的话,我就去找他说清楚。”
“嗯,我会帮你的,精市。”
真田弦一郎没有再说什麽,只是微微低头,望着幸村精市的眼睛,郑重地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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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到底怎麽了。
幸村精市有些茫然,他环顾四周,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前14年到底活得是有多失败。
他看着他的部员们明明能够赢的却输了比赛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意胜利,他看着他喜欢的那个人开着直升机去迎接他那迟到且找人代签的对手,他看着他的幼驯染宁可肿胀的膝盖也要站起来去帮助他的对手还美名其曰希望他堂堂正正地打败对方。
可是他明明刚刚战胜病魔,花了28天才勉力从地狱里爬出来,站到这个球场上,为什麽没有人来体谅他,他还不够堂堂正正吗?那还要他怎麽做?
”弦一郎,连你也要去帮他吗?你明明知道的…为什麽?”
幸村精市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个人,真田弦一郎眼里平日对他的友情仿佛都一瞬间消失殆尽,
“不,你不是弦一郎。”
真田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波动,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像被什麽东西给压了下去一样,僵直着身体拿着球拍站起来,加入走向越前龙马的人流。
就像一群机器人遵从着指令。
幸村精市不知道为什麽脑海中闪过一个这样的念头,但他摇了摇头,将注意力集中到即将开始的比赛上,不愿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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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没有任何理由会输的,
但就是输了。
幸村精市闭上眼仰着头,强行复健後的身体已发出猛烈的抗议,浑身都隐隐作痛,他觉得自己就是一条被扔上岸的金鱼,在烈日的灼烧下,无力地抽搐着,就连眼泪都被蒸干。
虽然他向来执着地追求胜利,但也从不畏惧失败,没有人可以一直胜利,关于这一点,他也早有心理准备。
只是,他不希望是在这一天丶在这一场比赛而已。
他终究还是没能实现立海大全国大赛三连冠的梦想,幸村精市环顾四周,有些恍神。
属于他的国中的夏天,终究还是结束了啊。
稍稍平复心情和越前龙马握手後,听着对方关于快乐网球的言论,幸村精市倒没有觉得冒犯,只是有些无奈地想笑,顺着对方的话点点头,甚至不想反驳。
当他再一次越过喧闹的人群看向那个人,却见迹部景吾突然捂住了胸口,但就一瞬,那个人的脸上就挂上了笑容,和衆人一起,大步上前向越前龙马恭喜。
比输了比赛更绝望的悲伤,是好像所有人都不希望他赢,
就连那个人,似乎也是一样。
看来已经不需要再去确认什麽了呢。
……早该明白的……
所以,原来喜欢一个人,除了快乐丶酸涩丶忐忑丶期待以外,还会……这麽的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