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黎青浓沉声道。
朝堂内为之一静,所有人纷纷噤声,等待陛下的下文。
“北戎。”黎青浓语调冷沉,“胆敢挑衅,想必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吧?”
吾木尔似乎笃定大乾不敢动他,冷笑了一声,刚开口说了什麽,殿内便响起“砰砰”两声闷响,紧接着吾木尔便直接跪了下去。
所有人连忙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便看到谢未染面色从容地收回手,在衆人瞠目结舌地注视下,以及吾木尔的忍痛声和咒骂声中,谢未染十分坦然地开口:“怎麽了吗?”
顿了一下,谢未染恍然,立马站了出来,垂眸沉声道:“臣,持械进殿,还请陛下降罪。”
黎青浓垂眸看她,面色如常,“再议。”
谢未染一脸无辜,还没说什麽,就听到蜷缩在地上的吾木尔一声咒骂。她打的是吾木尔的後膝。
转眸,谢未染对上吾木尔的视线,扬起一个笑来,“别介意,本官只是瞧着北戎使臣不大懂规矩,因此提醒一二,不用客气。”
翻译如实将谢未染的话转达。
吾木尔又是一阵怒骂,虽然谢未染没听懂,但他的恼恨和怨毒表达得倒是很到位。
翻译只翻了他说人话的部分,“他说,要是他死了,北戎和大乾之间的战争就避免不了了。”
“放心,你死不了,最多走不了路,不是什麽大事。”谢未染语调轻松,说着,视线又渐渐冷了下来,“至少还有一口气,不是麽?”
吾木尔咬牙,又骂了句什麽。
谢未染压根没等翻译,直接道:“哦,不过也不一定,要是失血过多,也是有可能死的。”
吾木尔满眼狠厉,直接朝着谢未染扑了过来,大有直接要掐死她的架势。
谢未染也没惯着他,擡手又是一枪。
“砰——”
这一枪打在了吾木尔肩上,吾木尔直接向後倒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在场的大臣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不知道是该说谢司丞胆大包天呢,还是该说吾木尔勇气可嘉。
“什麽邪术?!”吾木尔咬牙。
“大家可都看到了,北戎使臣突然暴起伤人,本官只是自卫。”谢未染语调悠悠。
史官会意,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北戎使臣倨傲无礼,狂妄自大,当殿伤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场早朝的闹剧最终以北戎使臣吾木尔被擡着出去,以及谢未染因持械进殿,当庭打人入狱而结束。
本来黎青浓是打算象征性地禁足几日便罢的,但又有人站出来说谢未染此举影响不好,只是禁足难免让人非议。黎青浓嫌烦,索性直接将人下狱,反正狱中是什麽情形这些人就别管了。
谢未染对此也没什麽异议,直接把枪交了,就麻溜地去诏狱了,可以说是相当自觉,连押人的官兵都没有。
一到诏狱,谢未染便遇上了因案子缠身没有上朝的凌绪正。
凌绪正一看到谢未染,便露出了意外的表情,“谢司丞,稀客啊,今日来我们大理寺,可是有什麽要事?”
“哦,是挺要紧的,我来坐牢。”谢未染十分自然地回道。
“啊?”凌绪正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之後就知道了,赶紧的吧,给我安排一下。”谢未染用一种仿佛是来住店的口吻说道,“我应该能申请一个单间吧?”
“……”凌绪正居然一时拿不准谢未染到底是不是开玩笑,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匆匆而来的近卫。
“凌大人,陛下吩咐了,要您把给谢大人的牢房收拾得干净些,她也要过来。”近卫朝凌绪正见礼,而後直接道。
凌绪正有点懵,“……什麽叫,陛下也要过来?”
“哦,陛下说她少不了要待上些时辰,让您注意些。”近卫解释道。
凌绪正只觉得这些字他明明都听明白了,但合在一起,他真的听不懂啊……难道他就缺席了一个早朝,就已经和朝堂脱节了吗?“啊丶哦……行……”
谢未染在旁边挑了下眉,不是,她坐个牢陛下来凑什麽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