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碰到下巴的那一刻,左屹疼地“嘶”出了声。
根本控制不了的疼痛,幻痛是心理疾病反射到身体上的病症,即使没有任何内外伤,可痛起来如刀子在皮肉里来回刮搅,而最痛的则是心口那道滚烫丑陋的刀疤。
祁言察觉出左屹的不对劲,他的唇色瞬间转白,和上次在酒吧门口晕倒时差不多。
“怎麽了?”祁言关切地问道。
左屹的神色痛到涣散,他腿下一软朝祁言跪下去。
祁言眼疾手快将他抱住,“你到底怎麽了?要不要叫救护车?”
“药,药盒……”左屹满头大汗,他想起药盒在裤子口袋里便伸手去掏。
祁言见过他落在盛世国际的药盒,他甚至检查过药盒里的药,一半是普通的维生素B,另一半是布洛芬。
“在哪?我帮你,”祁言话还没说完,药盒掉落到地上,里面的药片全撒了出来。
左屹完全失了力,在祁言被药盒占了部分注意力後不小心摔到地上。
“药。”左屹胡乱抓了两颗维生素B放进嘴里吞了。
祁言不清楚左屹生了什麽病,更不清楚他为什麽要在这种情况下去吃维生素B。
他打横将左屹抱到房间里的床上,左屹的痛感并没有消失,但吃了药之後症状缓解了不少。
祁言准备出去帮他将地上的药片收好,看样子今晚也是聊不了了。
左屹迷迷糊糊地看见祁言要离开房间,怕他走了,胡乱地爬起来去够祁言的手臂,却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去。
祁言听见身後的闷响,条件反射般转身去抱住地上的人,“左屹,你到底要干什麽?”
他这句话里带了几分埋怨和生气,更多的却是心疼。
回国才多久,已经看到左屹这个样子两次了。
祁言对左屹这个情况産生满肚子疑问,到底生了什麽病,他吃的维生素B又能治疗什麽病?
左屹努力睁大着眼,眼睛里蓄满了眼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疼出来的生理性眼泪,还是因为看见眼前的人是祁言,他开心到流泪。
“我,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和陈渔不是情侣,我没有和他谈恋爱,言哥。”左屹委屈到声音都哽咽了,一声言哥仿佛将两个人带回了以前。
祁言恍惚了片刻,脑袋里涌入了大片回忆。
“言哥,帮我穿衣服,你不帮我穿衣服,我就不起床啦~”
“言哥言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言哥~”
“言哥,我今天成绩又进步啦!”
“言哥,我是你的星星吗?”
“言哥,等我拿了奥运冠军,我把奖牌送给你。”
“言哥丶言哥……”
疼痛感减弱,左屹强忍着馀痛擡起手抚摸上祁言的脸庞,“四年前我真的不知道陈渔跟你说了什麽,我没有背叛你。”他几乎是祈求了,“笑姐告诉我,我才知道你是受了这麽大的委屈才离开的,都是我不好。”
“我错了,全是我的错。”
“我当时不该对你避而不见,不该放任陈渔去和你乱讲,更不该让你带着误会离开。我只是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不想你为了我放弃那麽多,可是为什麽你还是放弃了博士学位回了国,我们浪费的四年算什麽啊,算什麽……”
“我是个大傻逼,我错了,言哥。我不求你能原谅,你也可以恨我,但是求求你相信我,我没有爱上别的人,我根本不可能爱上别人啊。”
“相信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左屹勾住祁言的脖子,生怕他跑了。
他不再顾及任何,开始放声大哭,他将这四年的思念,後悔和愧疚通通哭了出来。
听完这一席话,祁言哪里还怪得起来。
他也不再在乎什麽礼节得体,抱着在怀里大哭的人坐到冰凉的地板上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当自己那晚跟着左屹走出酒吧,看见左屹晕倒在路边的那一刻,什麽责怪什麽恨,通通都没有了,他只想左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我相信你,小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