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玥被猜中了心思,有些羞赧。
“看吧,就是小醋坛子。”谢煊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正色道,“母皇今日叫我先行接待,是因为父亲昨日已入宫,一则母皇与他许久未见,自然想好好陪伴;二则她这一向身子都不是很好。”
他继续和盘托出:“如今大烈已分裂为东西两部,西烈是昔日乱臣纳不达掌权,勾结了我国境内山匪,又开始有滋扰我边关百姓之势;东烈由便是文乐的弟弟文夙称王,今日文乐说愿对我朝称臣,待大烈统一後常年助我朝清剿边匪。为表决心,她愿嫁入我朝。”
“那她想嫁给谁呢,真是好难猜。”程时玥皱了皱鼻子望着谢煊,面容上多了分古灵精怪的生动。
“……”谢煊面上也促狭一笑,才道,“的确难猜,我猜……是羡游吧。”
“你……”居然还不承认!
程时玥伸手便要去挠谢煊的痒:“刑讯逼供!你……你招不招!招不招!”
“别……别闹。”谢煊本就与她贴得很紧,如今被她猝不及防地扑入怀中,一阵乱动加乱挠的,扰得他浑身发躁。
很快,程时玥的手,随着触到一个硬物,而僵住了。
谢煊轻咳一声,拢过程时玥的手,放在唇边轻吻,道,“我招了……便是。大烈想要联姻,无非就是我与羡游二人,羡游这小子我是管不到了,母皇也管不到。”
“那你自己呢?!”
“我?我实际比羡游更是难管。”谢煊道,“何况母皇乃君主,从不轻易许诺,因此她应了我的,便会一言九鼎。”
程时玥便也抿嘴笑了:“好,我信允峥。”
“呵……方才翻脸那麽快,‘殿下’丶‘殿下’的叫,如今终于又变回‘允峥’了。”
谢煊有些无奈地淡笑。
但得了她这句话,知晓她不会因此而担忧难过,谢煊便也才放心下来,缓缓躺在她的床外侧,与她并排。
谢煊忽然问道:“你方才似是有说,你一直祈祷着能再见我,阿玥,我们曾经见过麽?”
程时玥点头,望着他的眼道:“我十岁时便见过你。”
“你的十岁,是我的十四岁。我记得,那年你刚来京城?”
程时玥正要作答,却忽然听门外传来丁炎急匆匆的声音:“殿下,圣上有令,急召您回宫!”
*
御座之上的女帝面沉如水。
绯袍金带的御史大夫宋邦脊梁挺得笔直,率一衆同僚跪地不起。
“圣上明鉴,臣御史大夫宋邦,领台院丶殿院丶察院三司御史,并门下省左散骑常侍丶中书省右补阙丶詹事府少詹事等二十八人,伏请以《大楚律》为据,劾奏当朝太子谢煊!”
“宋卿乃朝之肱骨,此番直谏,朕对宋卿实有敬意。太子年轻气盛,或许确有失仪之处,然何须如此阵仗?宋卿,不如起来说话。”
宋邦却依旧直直跪着,老瘦的身形看起来有些嶙峋:“圣上以为,宫门策马丶私幸女官不奏,兼秽乱宫闱,够不够如此阵仗?”
话音将将落下,女帝眼皮轻轻一跳。
“宋卿,事涉太子,不可不谨言慎行。你既弹劾他,可有证据拿出来?”
宋邦冷哼一声,拱手道:“宫门策马一事,乃老臣亲眼所见;至于後两样罪名,是有曾经东宫女官举证太子,老臣才不惜冒死直谏!”
“何人举证?”
宋邦躬身一拜,挥了挥手,立时便有人带上了一名女子。
待女帝看清了人,便不禁眯了眼,“这不是那肖全之女麽?”
宋邦便道:“正是此女。臣听闻狴牙卫抄肖府那日,此女恰好外出,後躲藏在暗窑之中,使狴牙卫久寻而不得。此番她是自投罗网,欲要戴罪立功!”
“自投罗网?”谢煊大步迈入殿内,冷然道,“宋大人方才也说了,这逃跑的罪奴,就连狴牙卫都不曾找到,偏偏宋大人一出山,便找到了?宋大人,你难不成是常年蹲守在那暗窑?”
这话音一落,叫在场不少人都瞬间破了功,便就连女帝身侧的延秀与文鸢,都暗自低头忍笑。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宋邦:臣要告发太子私通,秽乱东宫,罪不容诛!
谢煊:串台了,给他埋了吧。
p。s宋邦率领的那一大堆人,官职纯属瞎列[三花猫头]
按时出摊的一天。
明天见[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