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能叫做监视?”谢煊扭过她的脸,“你本就貌美,如今又在我身侧一路向上,榆州一案我已着人将你升职的文书拟了上去……你可知多少人会打你的主意?”
“殿下,我就当你夸我了。”程时玥抿嘴偷笑,捧回他的脸,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殿下且放心,在我无人问津之时,只有你细心呵护过丶教导过我,往後我就算再如何向上,也不会忘了你。”
谢煊便冷哼一声:“只是不会忘麽?……你何时应了我?”
程时玥嘻嘻一笑,道:“那……可要接续看殿下的表现了。”
谢煊脸色如常,心中却早已被牵动万分。不知何时,她竟也会开起这样调皮的玩笑来。
他看着她头上那朵被保养得当的粉白牡丹簪花,在晨日的光华下散发着独有的光泽,心中忽然想到,或许在不知不觉之间,他或许将她养得还算不错。
……
到了三月中旬,气候开始越来越暖,榆州一案还未完全尘埃落定,边境又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西北边的邻国大烈,发生了一场臣夺君权的宫变。
大烈位于大楚西北的接壤之地,世代游牧,不喜耕种。这些年来,大烈人时常骚扰大楚边境,两国摩擦不断。
今年年初时大烈便已蠢蠢欲动,直至二月,大烈开始了大规模的骚扰,逼得女皇下令,命镇西王时占速回封地,率军与他们狠打了几个回合,最终将其击退边境线三百馀里,现下只能蜗居在西北一隅。
大烈北边身处苦寒腹地,物资本就匮乏,自从无法再来大楚掠夺物资,撑不过一个月,便産生了内乱。
昔日的臣子纳不达携旧部潜入王廷,将大烈王与大王子当场枭首,人头高挂于王墙之上,自己坐上了王位;文乐公主携其弟二王子文夙在封地起兵,讨伐逆贼,两边各据一方,已然开战。
消息传来时,程时玥正在偏殿办差,听起东宫另两名留任的女官说起此事。
“听说大烈的二王子连夜修书给圣上,愿从此称臣,并许万匹骏马丶牛羊以求圣上派兵相助,甚至还要将他姐姐文乐公主送过来和亲呢!若是按着这时间算,人已经在路上了。”
“何止是在路上?大烈的马体力足丶身体壮,大烈的公主又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这一路策马奔袭,恐怕她再不出几日就要到了。”
大烈……文乐公主?程时玥这便想起,文鸢曾对自己说过,大烈的公主曾对殿下有意。
“程掌书,你说,这大烈的公主这麽会骑马,会不会生得虎背熊腰的啊?”一名女官调侃着问程时玥。
另一个也笑着附和:“是啊,二王子才多大,十岁出头的小萝卜头,怎会想出和亲的法子来?定是她自己出的主意。”
“呵,看来是一门心思想和亲呢,也不问问咱们殿下要不要。”
程时玥便朝她二人笑道:“善于骑马与长相如何,这二者恐怕没什麽直接关联。我的事情做完了,你们二人慢慢弄,我去瞧瞧蕾蕾他们。”
两人便一齐笑着揶揄道:“去吧,谁不知道你程大掌书受人欢迎呢。”
程时玥出了门,才终于松了口气。
在宫中呆得时间久了,她已知晓要如何好好地隐藏自己的情绪。
但只要是关于他的事情,她依旧很难完全不受影响。
休的这些天假里,竟密集地发生了这麽多的事情:榆州一案,直将户部掀了个底朝天;肖全身死狱中,却始终找不到贪污藏银;父亲受影响辞官削爵,陷入颓丧;肖云月仍在逃,人迹无踪;表哥沈昭高中状元,春风得意,如今邻国大烈又出了宫变……
这一切竟就如看话本子似的,迅速翻过一页又一页,叫她感觉好似过了几个月之久。
她理了理思绪,微叹了口气,朝东边去了。
【作者有话说】
【雄竞小剧场】
谢煊:(躲在车里偷乐)喜欢送花是吧,那就主打一个你来我往。
沈昭:(强撑)……你来我往是吧,殿下,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程时玥:?我是那个鹿吗?
【注】查阅资料的碎碎念
注1:杏树可以插杆繁殖。
注2:《通典·选举三》里有提,“其日(考试日),试杂文两首(诗赋);翌日,试帖经……後三日,榜出。”其实考试不止考一天,但在本文内为了方便就设定为一日内考完丶三日後张榜啦。
注3:《明会典》规定:“状元及第,赐朝服冠带,给金吾卫士七人导从,自长安左门出,游街至鸿胪寺。”
《唐摭言》写到:“进士团供帐于半途,长安观者如堵。新进士策马而行,左右仆从折花簪鬓,百姓竞掷花果丶脂粉于道,谓之‘探花使’。”
总结就是,状元游街在明代是官方活动。但唐代时期是民间自发组织,且并不只限定为状元才能游街。
明天见~[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