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换了?好快,而且这次没晕,莫非是因为在魔界?
即刻被迎面水花浇了满头。
“咳……咳咳!”
没防得住,不慎呛了几口。
白皑便眼见着青年的模样兴奋,茫然,最後无措,慌张着渡水过来替他顺气:
“白皑,白皑……”
“没……”
摇摇手,宽慰的话还未出口,一阵尖锐泛着热意的刺痛突然自脊椎蹿起,一息间游遍全身。
“嘶,呃。”
难忍的痛呼溢出口,不过短暂一声,身体便不受控地栽倒下去。
“白皑!”
青年愈加慌了,上来握他的手,让他整个人稳稳倚在自己臂弯里,手臂却不敢收紧,只虚虚扶着他。
“怎麽了?”
“痛……”
“哪里?哪里痛?”
“哪里都……嘶。”
气息不稳,只短促地轻喘,白皑只觉身体里有两股力在相互冲撞,撕咬,几近要把躯壳扯裂,自灵关破出。
身体难耐,但思绪仍是清醒,手轻轻扶在叶玄采肩头,颤抖,却微微使力要推开他。
这样不对。
白皑很清楚。
自上次在陵渡城客栈一事後,他便开始有意无意回避叶玄采的眼神,虽末尾那句“我想……”後并未听全,却已能猜到他大致用意。
这样不行。
他叶玄采莽撞,倔强,还爱逞强,做事不计後果,即便活过两世这性子是一点未变。白皑也能想到前世他坑杀自己之後大约也并未留後路,不然也不至于惹得退煞如此不满,若不是天罚将至,横生变故,要是回到栖云下场多半……
白皑不敢想。
他与自己不同,他不适合那里,哪怕天资过人。
他理应长在尘世,与叶裁一起,或如双亲一般仗剑四方,或娶妻生子平安顺遂。
独独不该与自己一起。
毕竟自白皑踏上石阶那刻,便再未想过要走了,求仙问道,到底不归路,这样岂不白白拖累了他?
白皑老早就想得明白,自己所做皆出于愧意。
若要承情,如何消受得起?
一咬牙忍痛使劲挣脱开,无视了青年有些受伤的落寞眼神,游至角落蜷缩起来。
埋起头,温水漫过身躯,未消解半分疼痛,白皑只能忍着。
说不定是血月的问题,耐着便好。
室内安静下来,浴池里水波依旧荡漾,细细的热水柱注入池中的响声分外明晰。
叶玄采沉着脸趟水靠近,不等白皑做出反应便一个手刀砸在他颈侧,待他身子软下去,无意识後。
叶玄采伸手缓缓将温润青年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头顶,才沉沉叹了口气。
分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为什麽都这样了还要推开我呢?
叶玄采是最近才想明白了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