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半晌,白皑是愈发搞不懂了:
他这,又是何意
叶玄采于台上,馀光瞥见白皑的身影,扭头看去:灰衣老者于人群中并不显眼,那面容自己再熟悉不过,与自己最亲近之人如今好端端,无病无灾,还有力气日日翻墙找乐子,这很好。
厌恨之人就在自己身侧,只要寻着法子,取其性命易如反掌。
可那双眼睛,温润含笑,里头是他两世未见过的柔和与骄傲。
自他重生以来,与白皑朝夕相处,本以为日子会如在诫阁时那般难熬,但造化弄人一般,恨意却与日俱减。
想起前世悬崖上白皑那映着火焰的最後一眼,错愕,困惑,伤感皆有,却独独少了恨。
他不恨我?
。。。。。。竟是这般温柔之人。
“胜者,栖云宫,叶玄采!”
青年收回目光,拂袖而去,胸中郁结不知因何而起,下了台後叶裁的道贺也被他忽略,匆匆回屋了。
“采蛋儿?咦?这孩子,怎的不理人了?魂不守舍的。”
叶裁困惑着,不过这老人家本就不是什麽心思细腻的主,只想着叶玄采还是年纪轻。
年轻人嘛,人生里不总有那一段日子心事重,让他自己待待指不定就好了。
袖子一挥,笑嘻嘻拉着白皑喝酒去了。
有“首战告捷”这般好的由头,不好好利用一番可不行。
不过比起好酒,倒是柏松那身被茶水沾染的长袍更先送上门,那传事弟子面带歉意:
“掌门说了,大师兄若不把这身衣服洗净,这几天的门,也不用再出了。”
叶裁抱着那身衣服,苦兮兮地想找白皑求助:
“小友。。。。。。”
白皑找了个躺椅,摇扇端书在花架下乘凉,对他那副耍无赖样无动于衷:
“前辈莫要诉苦了,洗身衣服罢了,要不了多长时间的。”
本还念着白皑心软,能讨个净衣诀甚得偷个懒,被这样一说只好灰溜溜拿了皂角,蹲在墙角搓洗起来。
白皑看这老前辈那边干活边埋怨人的样也好笑,凑到一边替他鼓劲:
“前辈也莫要灰心,这几日那浮玉春的量,我不管你了便是。”
叶裁眼睛顿时亮了:
“当真?”
“当真。”
得了这许诺,叶裁顿时来劲了,一块小小搓衣板也让他干出了跟竹荣闲时瞎琢磨出来的“风力驱动翻滚净衣灵炉”一般的架势。
白皑笑得开怀,转身看叶玄采房里静悄悄的,不禁挂怀。
这几日他除去试武赛,日日闷在屋内,白皑去找他也避而不见,若不是出了什麽岔子又怎会这般。
白皑知这孩子心防重,对他也成见颇深,可这整日躲着自己又是在作甚啊?
当即决定,不论如何,就算要撬他房门也认了,今日定要找他好好谈谈,老像这般,若是憋坏了身子,那该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