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槐树精一个激灵,飞蹿躲在了白皑身後,扯着他外袍下摆,瑟瑟发抖。
过分亲昵的举动于叶玄采而言无异是火上浇油,白皑只见他跟点燃的炮仗似一个箭步冲上来,钳住槐树精的胳膊就要将他撕下来。
而那小东西又死拉着不撒手,一来一去,两人角力一般在那较劲,亏得白皑衣服韧劲儿不错。
“哎……”
白皑无奈捂脸轻叹,轻轻拍拍槐树精:
“乖,你先撒手。”
又拍拍面上涨红了的叶玄采,犹豫一下:
“你也乖,放手。”
“哼,他放我再放。”
阴槐树精一听,飞快撒了手。
白皑冲叶玄采使了个眼神,他才不情不愿放手。
槐树精“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啧。”
叶玄采冷哼一声将头甩向一边。
“好了好了,你也莫生气,跟小孩一般见识做甚……”
白皑轻拍着他肩膀安抚道。
相处这些时日,他也摸索出一套与叶玄采相处的法子。
旁的别管,跟逗猫一样,顺毛撸就是,倒也不难哄。
这次也不例外,才顺了几下,白皑悄悄从他背後看过去,青年拉下的嘴角抽搐几下,有了几分上扬的意思。
这不,
哄好了。
白皑收了手,俯身去看槐树精,缓声询问:
“……为什麽想咬我呢?”
槐树精眨眨眼:
“你……闻起来很香,而且……”
“你没有被我拉进梦里……为什麽?”
白皑不语,不顾叶玄采想阻止的动作,缓缓拉起袖子,将胳膊送到他面前。
并非白皑想知道缘由。
不过几口血罢了,就当卖这孩子一个人情,也卖屠介一个人情。
小槐树精两只跟七八岁孩童差不多大小的手抱住他的胳膊,舔舔嘴唇,一口咬了下去。
鲜血渗出,白皑吃痛。
抱着他胳膊咕咚了好几口,槐树精才有些依依不舍地松了嘴,森白的利齿自皮肉中抽出,留下两排整齐的伤口。
“嗝……”
许久没吃过饱饭,两行清泪从槐树精青绿的面颊上缓缓淌下。
“好吃……呜呜呜。”
他不断抹着眼泪,身後那棵盛放的阴槐树振动几下,转眼间满树艳红槐花被尽数抖落,沾着地面顷刻化作一摊血水。
树干抽出新枝,树叶发芽,展叶,凋落,再鼓出花蕾,眨眼又是一树血红,看起却是大了一圈。
怎麽回事?
白皑垂头看,刚刚还不过他腰际那般高的槐树精转眼便到了胸口,变作了匀称的少年身形,本松垮垮挂在身上的衣物甚至有些紧绷。
屠介见状嘿嘿笑了几声,转换了称呼,不再逗叶玄采:
“看来白仙君很合他胃口呀~”
叶玄采才发觉被做了玩物,自认技不如人,压着火气。
白皑盯着半大少年:
合胃口……
到底修士血肉于阴槐树而言乃上好的滋补之物。
阴槐树精郑重捧起白皑的手,轻轻摇晃:
“谢谢……”
“可是为什麽……你没有入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