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意到,于是伸手拂了下,一不小心将盖着他上身的染血衣袍碰掉了。
张云涧垂眸:“你把我衣服脱了。”
黎星斓拾衣服的手轻微一顿,又自然将衣服拉上来。
“诚然……”她慢条斯理,“这是个事实,但你这上半身鲜血淋漓的,其实我什麽也没看到。”
“那你想看什麽?”他偏了偏头。
“想看……咳咳!”黎星斓压住嘴角的弧度,“想看的多了,好色是一种美德,只是我恰好比较有道德,所以一般不会趁人之危。”
话虽说的高风亮节,在擦拭血迹的时候倒也不是什麽都没看见……比如从胸口到小腹……
……没想到张云涧看起来颀长清瘦,身材却完美到充满诱惑。
每次对他,除了“完美”她很难具体形容。
不过匆匆几眼,倒未及仔细欣赏,但那是满身伤口和脏乱的血污都掩不住的超绝线条。
如果他是一尊雕塑,那刻刀一定被造物主亲手握着。
真是可惜自己的道德感太强了,不然再多看看……
她瞥了一眼张云涧,对方正望着她,目光清澈而专注。
她忍不住问:“你在看什麽?”
张云涧微笑:“看你好像在害羞。”
又学以致用了。
黎星斓吸了口气,不用摸也知道,自己大概耳朵也红了。
但她倒不是害羞,而是好色。
是被自己脑中的废料勾出的不可控的生理反应。
但由于她脸皮厚,心态好,情绪稳定,道德感也不错,所以平时看着坦然又正经。
她抓着衣裳的手捏了下,转移话题:“把你衣服割破了,还能恢复吗?”
“不能。”
张云涧果然被成功带偏:“这是凌天宗内门弟子的统一服饰,是一件入门级灵器,已经坏了,修不好了。”
黎星斓点头,琢磨着再顺着这个话题继续问点什麽,张云涧竟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你害羞是因为什麽?我们不是没有接吻吗?”
黎星斓算是明白什麽叫做“偏执”,就是在偏门的问题上有执念。
这个问题不解释清楚就过不去了是吗?
不过她对张云涧说了不骗他,就不会骗他。
“我没有害羞,我们也的确没有接吻,但你若是想弄清楚害羞这种情绪,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正确的方法,让你感受得更清楚些。”
她将最後一颗丹药放入口中炼化,再一次吻住他。
张云涧颇有些猝不及防,但本能地闭上了眼。
当温和药力流入他丹田後,这个柔软温润的接触才慢慢停止。
他微微掀起眸子,黎星斓的笑宛如星星闪烁了下,光芒飘进眼中。
她说:“记好,这是渡药。”
张云涧眨了眨眼,露出懵懂。
不待他其他反应,黎星斓侧了侧身,一手揽着他肩,一手捧着他脸,温柔又霸道地真正吻了下去。
这次与之前都不同。
轻轻的,慢慢的,在唇间辗转。
气息清浅,冷热纠缠,不分彼此,仿佛春风衔花香拂过,又仿佛绵绵细雨洒落,舒适而惬意。
张云涧向来很喜欢天地间的自然景象,无论和风细雨,还是大雪纷飞,是百花齐放,亦或草木凋零,他都喜欢。
他不喜欢人。
人不如禽兽蝼蚁可爱。
他也不喜欢人的触碰,只是因为无聊而僞装,觉得这个游戏有趣而已。
但他喜欢此时此刻。
黎星斓轻轻擡头,指尖掠过他泛红的唇。
她狡黠的笑映在那朦胧澄净的水面上,声音叩出微微涟漪。
“这才是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