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二黑先前就是这麽发誓的,他给自己找理由:“只是来找我的是那林小娘子的姐姐,你说我敢轰人家吗?回头再不让我去买吃的了,我找谁哭去。”
“哎哟,那可真是不能轰,见了人还得客客气气的说话。不过那小娘子也是个傻的,八成是没听说过你那逢赌必输的名号,要不然也不能让你赌那林小娘子会赢。”
凌二黑笑得比刚才还要苦几分:“听过嘞,怎麽没听过!一来就让我赌那宫里的两个嬷嬷会赢。”
“可咱不能昧着良心,在我眼里就数那林小娘子做的吃食好,人也和善大方,谁去找她买吃的,她都会给做。不像那些人,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实在看不着咱们的。”
他说的都是心里话,就是因为觉得林杏月人好手艺也好,他才觉得林杏月一定会赢。
就算回头输了,在他这里林杏月也是赢的。
和凌二黑说话的老汉摇摇头:“你这押钱太多了,回头拿不出来去吃饭的时候,可有你哭的。”
凌二黑听了这话,脸都皱成了苦瓜:“还好有小厨房,大不了我就去小厨房吃饭,再买些腌菜,也能吃上好久呢。”
他们这边在说着话,那头就说老太太把林杏月叫过去了,府里其他做活的也都在等着消息。
林金兰是恨不得爬到老太太的小花厅门口,去仔细的听一听,可惜那块地方不归她们管,她要去了准被管事的嬷嬷骂一顿。
冯大娘也是,一会儿就要跑出去看一看,和元婆子她们说:“这会儿我再去上个香,还来不来得及?”
她把这麽长时间卖茶叶鸡子赚的钱可都放进去了,要是输了的话,她怕是心疼的半夜睡不着。
曹婆子笑她临阵抱佛脚:“就是你先前烧香也比这时候顶用。”
冯大娘不听:“我记得那边抽屉里还是有几个香,我现在就去拿来点上。”
这番忙乱一通,香还没有点上,就有和林金兰一块扫地的扫儿就来和冯大娘报信:“赢了,林小娘子赢了。”
冯大娘一听,赶紧把那香丢在一旁,抓住了扫儿:“你说的可是真的,咱家月姐儿赢了?”
後头跟着的元婆子和曹婆子都不大相信:“你是不是听岔了?那可是宫里出来的嬷嬷,咱们月姐儿怎麽能赢了呢?”
冯大娘直接回头啐了她们一口:“你们两个以後别上我家来,口口声声说月姐儿像你们干女儿一样,这话也说得出口。”
那边的凌二黑也在不可置信地发问:“真赢了?”
设赌钱的老汉和凌二黑也是老熟人,捧了许多钱过来,叮叮当当的放在了桌子上。
别说凌二黑还是一脸懵,就是他也是再三确认过,听说是老太太说了林杏月做的好吃。
不管这里面有几分真假,话都这样说出来了。
“好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麽一天。”
“这可得不少钱呢!二黑哥,你一下子就赢回来了。”
一小厮说话都酸溜溜,他们都是压的那宫里的嬷嬷会赢。
有的是觉得宫里出来的就是厉害,有的则是因为凌二黑赌的是林杏月会赢,想起来前几次他下注,自然是要反着才能赢钱。
谁知道只一次,凌二黑就赢了个大的!
有好些个人,都在那里後悔起来。
“我就说那林小娘子的手艺不错,早知道当时就该赌她会赢的。”
“你这不是马後炮,你既然这麽想,当时怎麽不见你去下注林小娘子,这时候再说顶什麽用。”
“就是嘞,愿赌服输!就算我输了钱我也高兴的嘞,那林小娘子都比宫里的嬷嬷厉害了,平日里还给咱们做吃食。”
“这麽说,咱们和宫里的皇上吃的一样好了。”
七嘴八舌说着这些话,虽然那些赢钱的人不多,却也都没有着急上头的。
林金兰和冯大娘两个人都傻乎乎的捧着一堆钱回来,两个人看见彼此,除了咧着大白牙笑,都不会说其他的话。
好半响,两个人才对着床上的一堆小钱开了口。
“娘嘞,怎麽这麽多钱?”
“月姐儿也太厉害了,连宫里的嬷嬷都能比得过。”
“这麽些个钱,能买多少身新衣裳啊?”
“别说新衣裳了,我瞧着这麽多钱,都能去汴京的城外买上一块地了。”
冯大娘还记得当初没有被卖来的时候,家里最看重的就是那一亩三分地了。
谁家要是有那麽多的地,那走在村子里都是擡头挺胸,腰杆是笔直的。
这麽一想,冯大娘突然想起来张婶娘,赶紧趿拉着鞋,跑到隔壁把张婶娘给叫了来。
“哎哟,从哪里弄的这麽多钱?”
张婶娘也被那堆成小山一样的铜板给吓了一大跳:“这怎麽比我每天卖出去的,还要多上不少?”
冯大娘就咧着嘴把今儿个发生的事说了一下,听得张婶娘一会儿担心一会儿激动的,恨不得林杏月就在这里,好让她赶紧说上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