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小时候我送给他的玩具,他宁愿摔坏都不会让别人夺去。
我和你说这些的意思是,他并不是一个大衆都可以接受的人,所以你想要和他谈恋爱,就要清楚的明白这一点,要不然你们之间就会很痛苦。”
陶时序闻言手指颤了一下,他不敢说,他其实比盛安渝更过分更严重。
院长接着道:“我对每一个会影响十五的人都说过这些话,都打过预防针,十五认为是他表现良好才获得了养父母的认可,但是他不知道我告诉过他的养父母他的全貌,在对方做好准备可以接受之後,我才让他们领养了十五。”
“十五那时候应该是非常幸福的,他的养父母向我闲聊的时候说,他们总是会告诉十五,人最主要的是自己开心,不需要特意做给别人看,他们也曾不止一次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去纠正他这不正常的性格,盛安渝这个名字就是出于这个意义,他们只希望他平安欢愉就好。”
“可是,盛安渝的渝不是三点水那个渝吗?”
“因为当时起名字的时候他的养父母还专门找人算过,说是十五的五行缺水,所以便改成了三点水。”
陶时序轻眨了下眼:“可是……是不是因为改了字的原因,阿渝这辈子并不平安,过的也不欢愉。”
“为什麽这麽说?”院长有些惊讶于陶时序的这句话,所以他不认同的摇了下头,“这个字明明承载的是他养父母的爱,更何况,为什麽要说这辈子呢,孩子,你和十五连人生的一半都没有走到,你们还有好多好多年。”
陶时序愣住了。
院长伯伯那双睿智而苍老的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一切:“你是不是和十五吵架啦?”
陶时序只是愣愣的重复道:“我们还有好多好多年。”
“对。”院长用指腹抹去他脸上的眼泪,“你们都会平安,欢愉的。”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陶时序站了起来要走。
院长擡头看向他:“下次我想你和十五可以一起来。”
“会的。”陶时序回他,笑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很快就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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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时序今天惊喜的发现盛安渝动了,在他照例絮絮叨叨的给盛安渝说话的时候,盛安渝突然动了下手指。
他一时以为眼花了,睁着眼眨都不敢眨一下,然後,他就看见盛安渝不仅手指动了,他的胳膊还擡了起来拉住了他的手。
“阿渝!”
陶时序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惊喜,他同样覆上盛安渝的手,同时按下了呼叫铃。
“阿渝,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陶时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带上了颤音,他期待着他兴奋着,可是躺在床上的盛安渝却迟迟没有睁开眼。
医生过来了,检查了一番後告诉陶时序,盛安渝现在的动完全是无意识的,一种低级的反射,是不自主的活动,在植物人中常有,并不代表他快要醒了。
“可是他都动了啊!”陶时序不信,他只是固执的重复道,“你看,他都抓上了我的手!”
医生见了太多病人家属类似的反应,但他能做的只是宽慰:“这确实表明再往好的方面发展,您没事可以多注意一些,把他每一个微小动作观察记录下来。”
“好。”陶时序没了激动,他又看向盛安渝抓住自己的手。
医生走了出去,病房内又只剩下了陶时序和盛安渝。
陶时序道:“你快快醒啊,阿渝,小猫都又大了一岁,它现在都不怎麽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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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去了一周,盛安渝还是没醒,但是他却睁开了眼,眼神也可以随着光源移动,只是无法完成指令动作。
状态好的时候盛安渝还会拉上陶时序的手,含糊不清的说着什麽,陶时序费了很大的劲,怎麽凑近都听不清他在说什麽,医生说那些只是无意义的低语,病人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但这个时候陶时序总会哭,他的泪总会在盛安渝听不清的话中,在他的眼神落到他的身上时落泪。
这些和常人无异的动作总是让他认为盛安渝醒了,但是他心里又很明确的知道盛安渝还没有醒,所以这种恍惚的落差感,让他难受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