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男人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仪器也因为他的动作,发出刺耳的声响。
“小遇,你,你怎麽来了?”
“沈倾时告诉我你生病了,让我来看看你。”
小优跑过去握住秦宴安的手,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先落了下来。
“爸爸,你怎麽了?小优好担心你啊。”
秦宴安费力的用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揉了揉小优的头发,“爸爸没事,小优不用担心。”
小优看着惨兮兮的大爸爸,压根儿没相信所谓的“没事”的说辞,而是“啪嗒啪嗒”掉眼泪。
秦宴安又忙去给小优擦泪。
陈随遇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抑制剂的事,我都听沈倾时说了,”他忽然开口开口,“这些事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秦宴安愣了愣,微微皱起眉头,“沈倾时他怎麽这也要说出来……”
“他不告诉我的话,你准备隐瞒我一辈子了是吗?”
陈随遇心头莫名有点烦躁,“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为什麽从来不肯跟我说呢?你不会觉得,自己承担这一切,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吧?秦宴安,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一家人看待过?”
他是真的觉得崩溃。
如果秦宴安真的就那麽三心二意,非要跟沈倾时藕断丝连,非要让自己被他们羞辱也就算了。
那样他怨恨秦宴安的时候,可以怨恨的干脆一点。
往後许多年,再想起这段失败的婚姻,他大可以为自己开脱,只责怪秦宴安没有尽到身为丈夫应尽的责任。
这样很好。
这样最好。
离婚之後,支撑他努力生活,一定要过得有模有样的动力,就是他怨恨秦宴安。
怨恨秦宴安对他的忽视。
怨恨秦家人看不起他,秦宴安没有维护他。
怨恨秦宴安从来没把他当回事,从没有肯定过他作为妻子的重要程度。
所以他要证明自己,狠狠打脸秦宴安。
但是现在他却突然知道,秦宴安其实跟自己想象当中并不相同。
他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他也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为了维系家庭偷偷努力。
原本站在道德制高点,可以肆意评判的人,忽然开始让自己心怀愧疚。
这让陈随遇几乎要发疯了。
该怎麽办?
要怎麽办?
有些话为什麽不能早点说呢?
为什麽一定要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小遇,”秦宴安声音还有些沙哑,“沈倾时都跟你说了些什麽?”
“他说了你的抑制剂失效了,还有你要靠着他的信息素度过易感期的事。”
陈随遇盯紧了他的眼睛,“这些事,我想当面问问你,为什麽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