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心头一沉,她叹了叹气,也不看皇帝一眼,便起身离开了。
陈伦的为人,长安城的人都知道,永安虽不是太後亲生的女儿,但也不舍得她嫁给陈伦这般人。
待太後离开後,赵从煊看着案上快要放凉的养元汤,始终没有喝下一口。
萧伯瑀缓缓擡头,目色一怔,只见赵从煊的手臂不知何时洇出了些许血迹。
小酉子连忙请来太医,重新包扎伤口,萧伯瑀神色一凛,蹙眉道:“陛下,当以身体为重。”
赵从煊擡起头看向他,唇角翕张,而後又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
夜里,萧伯瑀留宿宫中,怕他伤势再次裂开,他坐在床榻边看着书,偶尔看向榻上之人,见人眉头舒展,便放下了心。
夜深,殿中烛火摇曳。
萧伯瑀脱去外衣,侧躺在床榻上,赵从煊似察觉到身旁之人靠近,他迷茫地低语着什麽。
萧伯瑀凑近了些,轻声问道:“陛下说什麽?”
片刻後,赵从煊半睁着眼,他的声音很轻,更像是呓语,“……你会娶妻吗?”
声音传来,萧伯瑀没有立即回答,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世家之中,婚姻多半是利益的捆绑。
如今朝中党争愈发严重,太後想要将族中之女嫁给萧家,其意思不言而喻。
陈威任人唯亲,早引得世家不满,萧伯瑀任孔岑为羽林中郎将一事,无形中拉拢了世家的人心。
萧伯瑀年少成名,无论是出身丶才学丶相貌均是人中龙凤,明里暗里,多的是人想拉拢萧家。
见他沉默,赵从煊艰难地撑着起身来。
萧伯瑀见状,连忙托住他的腰身,生怕他又撕裂臂上的伤。
赵从煊紧紧地看着他,近乎强硬道:“你……不能娶别人为妻。”
殿内一静,赵从煊低垂着头,不知在想着什麽。忽地,他半跪起身,随即跪坐下来,整个人跨坐在萧伯瑀的身上。
下意识地,萧伯瑀搂住了他的腰身。
萧伯瑀的掌心贴在他腰间,隔着衣料似乎传来灼人的温度,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陛下,是什麽意思?”萧伯瑀的声音暗哑了些。
赵从煊顺势将重量完全压在他身上,膝盖抵在两侧,整个人陷进他怀里,他解开了衣带,任由月白的里衣挂在臂弯,随即颤抖着将唇贴了上来。
两唇相贴,萧伯瑀的手掌不由地扣在赵从煊的後颈,指尖渐渐滑入他的发间,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
他的唇很软,带着一丝药草的苦涩,却因他急促的呼吸而温热起来。
两人身体的反应清晰地传来,萧伯瑀缓缓退开,他看向赵从煊臂上的伤,眉头紧蹙着,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他压抑着,伸出手想要整理赵从煊的衣襟,可刚触碰的一瞬间,赵从煊的身体软在他的怀中。
“我喜欢你……”赵从煊轻咬着他的唇,似乎全身心地依赖着他。
刹那间,萧伯瑀忘记了自己要做什麽,他褪下了怀中之人的衣物,仅存的理智便是避开着他手臂上的伤。
本能般,他抱起怀中之人。
随着一声闷哼,赵从煊的双膝在他身侧收紧,整个人几乎要融化在他怀里,痛楚般溢出一声低吟。
萧伯瑀含着他的唇温柔安抚着,身上的动作却截然相反。
渐渐地,两人呼吸交缠凌乱,他攫取着怀中之人的气息,又偏爱听他的喘息声,与是渐渐往下……
赵从煊喉间溢出几声低吟,似乎是说着娶妻几个字,萧伯瑀听得不太清楚,他含糊地应了一声。
闻言,赵从煊身体微怔,又委屈又生气地在他肩颈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萧伯瑀闷哼一声,却不由地搂紧了他的腰身。
赵从煊身体一颤,目光近乎涣散,身体似乎陷入无底的深渊,他讨好地舔舐着萧伯瑀肩上的伤口。
萧伯瑀动作一顿,他捧着怀中之人的脸颊,吮着他艳红的唇瓣,血腥味弥漫在唇间。
随即,他稍稍退开,将手放在怀中之人的腰窝。
放肆而野蛮。
“你答应我,不能娶妻……”赵从煊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声音分明是强硬的,听入耳中却犹如撒娇一般。
萧伯瑀听清楚了,却含住了他的唇,吞掉了他的声音。
後半夜中,赵从煊上臂上的伤口还是裂开了,他的身体极为狼狈,萧伯瑀自然不能让太医前来,只得愧疚地重新给他上药包扎。
动作小心而温柔。
待收拾狼藉之後,萧伯瑀轻轻拥住他,小心避开他的伤处,旋即在他额间落下一吻,“睡吧。”
迷蒙中的赵从煊朝着他又靠近了些,低喃道:“你答应我的……”
萧伯瑀指尖描摹着他的眉眼,神色温柔了下来,思忖良久後,他郑重地应了下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