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两百斤鸡鸭下水他一转手就能赚几百文。
这麽一来……
算清了帐的李掌柜,顿时脸笑得跟菊花似的:“那感情好。来,坐坐,我给你们师徒俩倒茶喝。瞧,那些就是打算让我家夥计一会儿给你们送去的货,新鲜着呢!”
莫玲珑看了一眼,框子里的鸭下水满满一筐
“茶就不喝了,掌柜只需答应我,给我的东西必须得新鲜,价格公道,我今後的肉食采买都从您这儿走。”
李掌柜满面红光:“那是自然,我这可是几十年的老铺子了!姑娘你就放心吧。”
莫玲珑重新调整了契书的文字,给李掌柜留了五两银子作定金,两人去官府留了一份备份。
这样一来,她的卤味生意,也算顺顺利利地打通了前後关节。
从官府出来,李掌柜乐呵呵地坐上驴车:“姑娘你年纪轻轻能自己拿主意,不容易!”
“您走好,我师父就是什麽都会。”霍娇认真说。
目送李掌柜离开後,她忽然哎呀了一声,扯住莫玲珑衣袖:“师父,你说书院的那位袁公子,他有资格能替书院向咱们买卤味吗?”
此刻已回到梅鹤书院的韩元冷哼一声,往膳堂方向虚指了一下:“你且想好,如何应对袁师伯的质问,还有膳堂方大娘的白眼吧!”
“你这人……”袁佩佳啧道,“我可是为了大家谋福利,再者,山长委任我做副讲兼任斋长,我也算书院的中坚力量吧?至少我不渎职呐,你就跟我一起去吧?啊?”
“胡搅蛮缠!”韩元把衣袖从此人手里扯回来。
但嫌弃归嫌弃,韩元还是陪着袁佩佳去山长和膳堂兜售了一圈卤味,忍受他极尽浮夸的表演,有惊无险地将此事抹平。
莫玲珑回想那位袁公子笃定而自然的姿态,唇角一翘:“他看起来比旁边那位公子年长些,我猜他不是学子,而是已经有功名的仕子,在书院应有职务。”
“哦……”霍娇依然有些惴惴,“可他要是最後拿不到契书的印呢?”
莫玲珑:“他留的定金不少,若是毁约,还要付我罚金,万一真的不成,既然能谈成一个书院,再谈成一个也不难,实在不行嘛,就像你说的,咱们每天从早到晚卖,也能卖掉。”
“至于你担心跟肉铺的契书啊,你忘了我们过完年要开饭馆了?总有办法的。”
她当然不会签对自己不利的合同。
两人揣着契书回到铺子,肉铺的夥计已经将满满一大箩筐的鸭货都送了来,林巧烧了热水,正坐在小院里洗得热火朝天。
莫玲珑开门进去,她擡起笑脸:“姑娘快看,我马上洗完了,你瞧瞧这麽洗还成麽?”
霍娇上前翻检一番,故作老成:“凑合。”
“你个死丫头!”林巧将手上的水抹到霍娇脸上,拧着她坐下,“你来洗!”
“我洗就我洗……哎,师父你快来看,这不是最好的下五花吗?”霍娇一眼认出一堆鸭货里,方方正正的两条五花肉,捧到莫玲珑面前。
教她做菜的时候,莫玲珑会顺带着教她辨认食材,眼前小姑娘手里的这块,还真是靠近臀尖的下五花,一头猪仅能出三四斤的好肉。
在上辈子她开玲珑记那会儿,上好的两头乌下五花进货价都要五十一斤。
“哦,你说那条肉啊,夥计说是他们掌柜交代了送姑娘的。”
这麽好的肉,今天必须好好收拾,炖成东坡肉啊!
莫玲珑跟霍娇换上白色罩衫,梳拢好头发包起,一身利落站到竈前。
莫玲珑:“今天卤鸭货就交给你,我教你做道硬菜!”
小姑娘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是!”
林巧自告奋勇烧竈,瞧见两人同步的动作,笑起来:“起先看姑娘这样穿还不习惯,现在觉着这样做出来的饭食干净!”
“那当然!师父说了,自家吃到头发都嫌脏呢,要是让客人吃到,那可是砸自家招牌!”霍娇一脸严肃。
“是是是,霍大厨说得对。”林巧揶揄笑:“‘师父说’,‘师父说’,小小年纪马屁倒是不少!”
霍娇:“巧姐好好烧你的竈,烧得不好可是丢脸!”
林巧:“……我会烧竈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两人吵嘴不耽误手里动作,霍娇一边汆烫鸭货,处理卤汁,一边留意着自家师父手里的动作。
莫玲珑放慢了动作演示。
先将五花肉冷水下锅,耐心地慢慢煮沸,捞出来处理干净皮上的残毛,修整出四四方方的形状後,用棉线扎起定型。
“师父,为什麽要扎起来?”
“为了定型。自家吃其实也可以不扎,但酒楼这麽扎起来了出菜的时候能快些,品相也好一些。”
“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