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轻轻松松撬出这太监投资藏匿在此地几处金银财宝,派出一队探子好手,悉数收缴造册,作为军功的一部分。
范威筹备时,韩元准备好了行装,按贺琛说的要求,汇同范家军精锐,一路疾行北上。
韩元的不告而别,在韩府掀起轩然大波。
韩山长气得离了书院,去临近的绥安府拜访老友散心。
而韩老夫人,则一下子憔悴苍老了许多。
她拿着韩元留下的手书,迟迟不肯相信她一向遵规守矩的孙子,竟然只凭旁人的一封印信,就这麽走了。
“老太太,门房送来一封给您的帖子。”玛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韩老夫人忙擦掉脸上的泪痕。
“拿来我看看。”
她近来少出面,人情往来都渐渐交给了儿子的继室,也不知是哪家府上送来的邀贴,少不得还得回贴拒掉。
抽出来一看,却一看便是男子的手书,笔迹旷达有力。
帖子里邀她前往范府在城郊的一处别院,将和盘托出韩元去向。
这座别院春天时以牡丹为名,她自然是去过的。
玛瑙见她皱眉,小声提议:“老太太要是不想去会客,奴婢替您写回帖吧?”
韩老夫人却手一摆:“不,我要去。你速速去替我安排马车。一炷香後就走!”
无论如何,她都要去会会!
从范府别院门口一直到里面水榭,沿途都有士兵把守,显得莫名森严。
玛瑙看着有些害怕,反观韩老夫人倒是步履从容。
水榭内,贺琛婉拒了玛瑙随行,以晚辈礼迎她入内,主动自报家门:“小子贺琛,请老夫人来,是有一物相求。”
韩老夫人横眉冷对:“装神弄鬼的,你们究竟想要什麽?”
“先太後去世前,曾赏韩姑姑一只银簪,那银簪可还在?”
韩老夫人面色大变。
先太後赏下来时,叮嘱莫要同任何人讲这银簪来历,务必妥善保管,留作念想。
三十多年过去,除了去世的夫君,她从未同任何人讲过!
他怎会得知?
“你怎知道?!”直到此时,她才有些失态。
“老夫人不如再看看这个印章,可还有印象?”
贺琛拿出一张薄薄的纸,递过去。
纸上只一句:韩姑姑,见信如晤,需借用母後所赐银簪一用,事後必有重谢!
没有落款,只在下面盖了个朱砂印,字迹清晰可辨,且刻功无比熟悉:程铭之印。
程铭,先太子。
这颗印曾登记在尚宫局印册内,乃先帝亲手为嫡子所刻。
印记所沾的印泥很新鲜,是新盖在纸上的印!
韩老夫人看清後瞳孔一缩,立刻对着纸跪下去,泣不成声:“老奴,见过太子!”
贺琛上前一搀:“奉主上命令,一日未恢复身份,便一日不可受姑姑跪拜。”
“太……主上他可还好?”
贺琛垂眸颔首:“主上一切都好。”
“随我来,那簪子我收得好好的!”
玛瑙眼见着韩老夫人进去时情绪低落而防备,待出来时,却精神矍铄,容光焕发。
“玛瑙,速速回府!”
玛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险些跟不上老太太的脚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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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拿到後,贺琛得马不停蹄啓程北上。
也才得空回店里探一下莫玲珑。
他抹黑落在正房後窗,她摆书案的位置,正欲擡手叩窗,却听窗内传来波动的水声。
此时此刻,这水声只有一种可能……
想到此处,贺琛双脚钉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