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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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长吉後面跟的却是云胧秋。因她不是薛家人,只在右臂带着黑袖箍。
清河是边陲,常年有军队驻扎于此。云胧秋出身将门,云家与国都开阳关系颇深,其父云麾将军镇守边境,在清河与当地刺史几乎平起平坐。
听说薛家惨案,云胧秋作为曾经的儒宗弟子亲自上门,坐镇薛家。
祭扫完毕,薛长吉告辞去来往迎客。陆临渊想与云胧秋借一步说话,几人便来到薛家二楼小室。
云胧秋坐下喝一口浓茶,陪着薛长吉几天几夜,她眼下也有些乌青,不掩疲倦。
她忽然开口叹气:“我与薛绯衣他们不熟悉,可我知道他们是个好人,他们本不该死的。”
乔长生闻言抿了抿唇。
“……”
陆临渊摩挲着手中的香水海,与云胧秋寒暄几句後便直切主题。
“云姑娘,不知道这件事查到哪里了?”
云胧秋点着桌子,也没藏着掖着:“那些人当真是从开阳来的,路过扬州青城等地,皆无不妥,清河那个吃干饭的刺史查不出更多,想以匪盗定案,被我踢回去了。”
魏危忽然开口:“有没有查过和靺鞨的关系?”
云胧秋闻声看一眼魏危,讶异一挑眉:“确实有查过,不过靺鞨人最不好藏的就是他们的那双眼睛。这一行人除了夏无疆之外,确确实实都是中原人的相貌。”
说着她又半开玩笑道:“中原二十多年都没见过靺鞨人,那些靺鞨人变了相也不无可能。”
靺鞨自二十多年惜败退守戈壁後,一直被中原铁骑牢牢困守在北边。云胧秋出身将门,对边境之事了如指掌,让一群靺鞨人偷天换日从开阳而来,实在有些天方夜谭。
陆临渊想起什麽,从随身带着的两个药瓶:“这里面装着夏无疆随身带着的两种毒药。其中一味名为断肠散,服下後不可动用内力,不可激动,否则犹如气闭而亡。还有另一种不知名字,却实在很邪门。”
云胧秋就要接过瓶子的手一顿:“如何邪门?”
陆临渊:“服下之後半炷香之内,内力尽消,一炷香之内,七窍流血,神仙难救。”
陆临渊从未见过这种奇毒,只消服下片刻,全身内力尽化为乌有,任是大罗神仙也只能做罗网之雀。难怪那名青年男子见此药丸会面露惊恐之色。
云胧秋脸色不由一变:“如此毒药,难不成是百越?”
魏危擡眸看她一眼:“……?”
陆临渊:“绝无这种可能。”
乔长生:“不可能。”
云胧秋被两人异口同声反驳,面露一瞬奇异之色,只是也没多想,收下瓷瓶道:“我知道了,我会叫人查下去的。”
陆临渊微笑:“还有一件事。”
云胧秋:“你说。”
陆临渊:“我们先前与薛长吉这孩子聊过,她年纪太小,此处又无亲友,她希望去儒宗求学。只是我尚有事情在身,思来想去,只有拜托你护送她去青城。”
云胧秋却是笑了笑:“巧了,就算你不说,我也是要去青城一趟的。”
见陆临渊面露疑惑,云胧秋有些好奇:“你还不知道?”
“……”
云胧秋放下茶盏。
“孔先生他当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