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笑叹,依了他,化为威风凛凛的紫色巨兽。
天地银白,鳞尾把他小心呵护着托至背後,兽吼在风雪间涤荡,踏冰疾驰。
琨瑜将自己埋在巨兽的绒毛里,庞大的兽身几乎遮去迎面卷来的严寒。
抵达阿箬山交界口,紫兽头上落满积雪,他全身干干净净。
被紫兽放下雪地,琨瑜好奇地打量十几个抱成一团取暖的兽人。
最外圈是十几头雄兽的原形,它们围成一圈,里面蹲着几个雌兽。
雌兽们被雄兽护在圈里,而他们怀里则护着兽崽。
兽崽脸红红的,看着像受寒发烧了。
就如银羿说的,选择在雪季冒险上山的,大多是为了求药。
他合起手心搓了搓,开口时,眼前飘出茫茫白雾。
“天如此冷,怎麽能停在这里等?”
成年兽人尚且可以勉强抵御风寒,幼兽还没长开,身子骨并不结实,如何抵挡得住?
围成一圈的野兽低低吼叫,琨瑜从它们的声音里听出了祈求的意味。
银羿道:“前方有个山洞,洞里放着燧石和干柴,若下次来,到里头等。”
蛮荒大陆,强者生存,银羿虽然庇护赤炎部落,但对兽人们并无太多同情心。
尽管如此,他并不忍心看着幼兽病死。
带领赤炎兽人进入山洞,琨瑜知道燧石藏置的地方,找到火石和树绒皮,很快点燃起火。
他招呼银羿和赤炎族兽人:“到这里坐,暖和些。”
兽人们起初犹豫,不敢靠近。
毕竟这是银羿大人的妠希,他们害怕冒犯了对方。
琨瑜可不管妠不妠希的,直接牵了个滚烫的幼兽坐下,观察她的精神状态,有问有答几次,摸了摸她乱糟糟的头发,从腰间的麻布囊带里取出果干,送给她吃。
剩下的幼兽逐渐放开胆子,围着火堆坐好,银羿打开药箱,让点到的幼兽前来检查。
没被点到的,则围火取暖。
琨瑜逐个与幼兽们说话,精神还算好的,给几颗果干,已经烧迷糊的,就让银羿先给他们医治。
赤炎族的兽人趴着道谢,琨瑜劝几次都劝不起来,只能挠挠发梢,作罢了。
给这群幼兽医治完後,天色将暗。
雪下得更大,银羿将琨瑜迅速送回暖洞,对着他眉眼的雪吹了吹,又抱他在火边坐下,握紧两只手,小心揉搓。
“有没有冷到?”
琨瑜晃晃脑袋,嘴角勉强抿起。
“你护着,不怎麽冷。”
锅里暖了汤,添些素菜就能吃了。
琨瑜喝完半碗,银羿看他兴致似乎不高,有些担心他着凉生病。
琨瑜吸了一下鼻尖,脑袋蔫蔫,垂在兽人宽阔的肩膀搭着。
他声音闷闷:“没有生病,只是看到兽人如此爱护幼兽,忽然想起爹娘了。”
年幼生病,吃药怕苦,更怕被大夫扎针。爹娘寸步不离地守着哄着,在他病愈後,买炒得香香的棉麦糖给他吃。
银羿少有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