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麽追人就这麽追的?!”
贺永宁一手接过砸来的抱枕,看着桑远,眼睛里渗着光。
很好,直球选手,他更喜欢了。
“原来你在气这个。”
“不然呢!”
桑远花了一晚上,理清了自己的心。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因为贺永宁乱了心,再也平静不下来。
而对方呢,刚说了暧昧的话,转头就想算了。
桑远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耍了。
狗东西!这个烦人的狗东西!
贺永宁坐在那里,相当的平静。
他已经三十了,不会再像毛头小子那样冲动行事,凡事都会权衡一下再做决定。
而对桑远,他似乎没有那麽理智。
不论是初见面的挑逗,还是为他挡酒,可以说行事相当不过脑子,就是凭着本能做出的决定。
而现在,对方似乎有些回应。
他很高兴。
但,桑远年纪小,考虑不周全,他不能就这麽让对方懵懵懂懂的被自己带着走上一条崎岖的路。
桑远有大好前程,前路光明且一马平川。
而自己带他走的,是崎岖坎坷丶是碎石沟壑丶是举步维艰丶更是受人诟病。
贺永宁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桑远,我这个人,随性惯了,不积极不上进,也很懒,如非必要,一般都是懒得出门懒得交际,也懒得去维系一段不稳定的关系。”
“所以,如果我付出的得不到回应,就会懒得再继续。”
“如果刚刚你不给我发那条消息,我就会默认,我们之间到此为止,毕竟,你已经清醒,现在的你做出的任何决定,才是真正的决定。”
桑远怔怔的看着他,不知作何反应。
贺永宁继续道:“很明显,你也已经知道了,我喜欢男人,而且我喜欢你,所以才会头脑发热的做那些事。”
“你可能会因为感动,或是新奇,亦或是被我这张脸迷惑,所以有所回应,但……”
“但你可能不知道自己在选择什麽。”
桑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麽,又不知道说什麽。
贺永宁笑了一下,靠在沙发上,神色依旧平静如常。
“因为我的性取向,我父母跟我决裂,他们觉得我不孝丶有病,甚至是变态,虽然这麽多年我也没觉得自己变态,但依旧小心翼翼藏着,怕被别人当异类,怕被人指点,怕沦为舆论中心,被衆人审判。”
“男女关系都不见得长久,更别说同性关系了,同性所遭受的压力和现实都远比你想象中要痛苦的多,费尽心思的去维系这样的一段关系,是很消耗生命的。”
“所以……桑远,我给你机会考虑清楚,要不,你就当我不正经爱开玩笑,别放在心上。”
贺永宁起身进了厨房,刚刚煲的粥应该好了。
很快,贺永宁端着熬好的小米粥放到了桌上。
“待会记得吃。”贺永宁说着就往门口走去,然後又转过身来。
“哦,对了,其实我不是浪荡的人,对你举止轻浮……也是第一次。”
“再见,记得吃饭。”
桑远就这麽木讷的看着贺永宁离开,然後视线从关上的大门转移到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碗。
静静地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