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执宜想了想,肃容说:“或许你可以选择杀了老二。”
“杀老二?”段嗣昭冷笑一声,伸手拽起段执宜的衣领,“呵,方便你跟老三双宿双飞吗?”
段执宜瞥了眼男人的手,冷声道:“你越矩了,大哥。”
段嗣昭愤恨笑了两声,拽着段执宜的衣领拉向自己,“如果是老三拽你,你还会这麽说吗?你就这麽中意老三,巴望着我跟老二斗个两败俱伤,好方便你跟老三一脚踹掉我们?呵,我才不会为别人做嫁衣裳!”
段执宜任由男人误会,堪称冷酷地道:“是你自己问我要怎麽表忠心的,我只是告诉了你我的标准,做或不做都在你。”
段嗣昭冷笑出声,他这人不常笑,此时笑起来很有种鱼死网破的意味,“好,好,段执宜,是你逼我的!”
这话颇为意思不明,段嗣昭却也不解释,说完就猛地一松手,起身就往外走。
这时,屋外有小厮禀报:“世子,魏王府掌事送来邀请贴。”
段嗣昭脚步一顿。
段执宜盘坐在几案前,理了理衣服,“送进来。”
小厮低着头小跑进来,双手将邀请贴放到桌上,接着恭敬退下。
段嗣昭转身看向地上的世子,“魏王阴险冷情,好色暴虐,你少跟他接触为妙。”
段执宜打开邀请贴看起来,头也不擡地说:“你该走了。”
段嗣昭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走回世子身边,低声愤愤道:“上族谱那天,魏王在大庭广衆之下摸你手。你没喝止他,反而还送他出大门,现在又打算应他邀约出门了?他无非就是文章写得好了点,人长得俊了点,你就动心了?你怎麽不看看他眼底发青,一看就是肾虚气亏,上了床能满足你?!”
段执宜将请帖拍到几案上,沉下脸道:“你该退下了。”
段嗣昭嘴唇嗫嚅了好几下,最後深深看着段执宜,愤恨莫名地开口道:“段执宜,你别後悔!”
段执宜看都不看男人一眼,擡手挥了挥,示意男人可以退下了。
段嗣昭眼眶气得通红,转身就疾步走了,看着杀气腾腾的。
段执宜不以为意,早点闹翻也好,省得拖得越久越麻烦。
接下来该学番书。
段执宜在书房里等新的教习,却见段克权一人愤愤不平地走了进来。
段执宜看向男人道:“今天的教习不是你。”
段克权走到他面前,一拳砸在几案上,“现在是我了!你那个新教习他不敢来!”
段执宜眸色沉了沉,“二哥这是公然不遵命令,擅自左右世子的安排?”
段克权一把掀了几案。
几案哐当倒地,砚台砸在地上,墨汁四溅;笔架发出噼啪声,狼毫摔得东一支西一支的。
段克权矮身蹲到段执宜面前,就跟山里跑出来的暴怒野兽一样,怒瞪着段执宜道:“怎麽,世子是打算要治我的罪吗?你是要打我军棍,还是要砍我的头啊!”
段克权一声比一声大,最後的话堪比咆哮。
段执宜面沉如水,“二哥这般不守礼数,可有对世子半分敬重?”
段克权双手撑在段执宜两侧,逼到他眼前道:“我昨日那般求你,什麽脸面都不要了,结果你就是这麽对我的?段执宜,你就是想逼我反是不是?!”
段执宜面无表情地说:“二哥慎言。”
段克权盯着他不转眼,沉下声音道:“我就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走进花楼厢房接待我,我就知道你是个什麽人!”
“你就是个最势利的婊子!你在低位时就伏低做小,说别人爱听的话,一心只想让人给你掏钱,半分情义都不讲!”
“等你一朝有了权势,你就比谁都冷血无情!别人求你,你听不到;别人爱你,你当看不见。”
“段执宜,你他妈就是个绝情的婊子!你这麽逼反我有什麽好处?”
“我明明什麽都可以为你做,我连命都可以交给你!”
“你为什麽不能给我条活路?你为什麽就是不信我?”
段执宜心里并无多少波澜,男人都快成滚烫的熔浆了,他却冷得像寒潭,“你要是杀了老三,我就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