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昭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但是窗上还留有斑驳雨痕。
她侧躺着,想翻个身,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人像是被车轱辘碾过一般,上半身疲软,腿更是酸得不行。
腰上似有什麽禁锢着她,她翻身的时候,腰上猛地一重,下一秒,她脊背被托入一个温热宽厚的怀里。
逢昭费劲地低着头,看清是傅霁行的手紧紧地搂着她,就连睡梦里,也不愿松开。
盯着他那青筋层峦起伏的手看了好一会儿,逢昭想起昨晚,也是这只手,抱着她进洗手间,把她放进浴缸里。
那时候已经是後半夜了,逢昭被折腾得睁不开眼,又累又困。
傅霁行勾着她的手指,另一只手把她不知是被汗水还是泪水打湿的头发挽至耳後,她依稀听见他说了一声:“还是很漂亮。”
逢昭想出声骂他几句的,但是一张口,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傅霁行莫名又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叫得很好听?”
逢昭眼梢轻轻敛开一道缝,虚弱得瞅着他。
他抱着她进了浴室,悠哉游哉的步调,路过客厅时,逢昭瞥了眼墙上的挂钟,距离进屋前,已经过了三个半小时。
人对时间有着不同的认知。
对她而言是煎熬,对他而言,是转瞬即逝的欢愉。
她听见他哼笑了声,低低沉沉的笑声,带着磨砂的颗粒质感,有几分得意忘形的滋味:“幸好只有我能听到你这麽叫。”
逢昭阖上眼,懒得和他争辩,也羞于和他计较。
相较于闷热潮湿的房间,洗手间显得冷寂许多。
逢昭进了浴室後,冷得瑟缩了下,傅霁行赶忙扯了条浴巾裹在她身上。
後半夜应当是来电了,浴缸里的水,水温温热适宜。
傅霁行把她放进浴缸里,没一会儿,他自己也钻了进来,逢昭被他放进怀里。他起初还斯文正经地替她按摩身上酸涩的部位,按着按着,心猿意马了。
逢昭被水泡的昏昏欲睡,感受到他的恶劣行为後,几欲发疯:“傅霁行你知不知道你和混蛋的区别?”
水面荡漾,有水渗出浴缸。
傅霁行喉间溢出闷哼,他语调平稳:“不知道,有什麽区别?”
逢昭说:“没有区别。”
“我也觉得。”他嘴角勾起,“我还能再混蛋一点。”
浴缸里好似涨潮了,水面大起大伏。
……
逢昭已经不知道昨晚到底是怎麽结束的。
也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是什麽时候睡着的。
是在浴室里睡着的?
还是回床上才睡着?
记不清了。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傅霁行到底哪儿来的那麽多精力?
上了一天班还能这麽折腾的?
对。
上班。
今天要上班啊啊啊啊啊啊!
逢昭吓得整个人都清醒了,她今天!还要!上班啊啊啊啊啊啊啊!
枕头边恰好放了只手机,手机壳背面是她和傅霁行的合照,俨然是傅霁行私下用的那只手机。逢昭拿过来,想看眼时间,映入眼帘的,不是屏幕最上方数字最大的时间,而是下方界面弹出的消息。
未接来电:爷爷(67)
以及。
两条微信消息。
逢爷爷:【?】
逢爷爷:【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