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陵师姐!”,韩四海张开小嘴,高声唤着。
江陵听不见他声音,但看口型,知道他在唤自己,擡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等衆旅客离开後,江陵提着烤鸭下车。
韩四海三个跨步冲到她面前,“陵陵师姐!你回来了啊!”
“恩”,江陵递出两只烤鸭。
这是给我吃的?韩四海接过烤鸭,欣喜若狂,“陵陵师姐,你给我带了烤鸭呀!”
“恩”,江陵擡腿向前。
韩四海仍站在原地,欣赏掌中烤鸭。
江陵已走至楼梯口,发现跟屁虫没了,就往回瞅,瞅见韩四海傻呆呆地站在原地,对着两只烤鸭傻笑不停。
真是小孩子!两只烤鸭,就乐成这样?江陵失笑,擡高嗓音,“韩四海,走了!”
江陵没有回家休息,而是直接搭公交来到黄大娘汤馆。
此刻,店内生意繁忙,八张餐桌皆坐满客人,江陵就端起牛肉汤,走到门外的国槐树下。
国槐树下有一圈石板,夏季炎热冬季冰冷。
韩四海铺上一张厚厚的坐垫,“陵陵师姐,坐吧~”
江陵施然坐下,面向老旧的小城街道,大口喝着牛肉汤。
久违的味道,说不上哪里好喝,就是牵动味蕾。
韩四海递来一张油旋饼。
江陵失笑:这是我家餐馆?还是你家餐馆?
显然,应当是——後者。
江陵离开的日子,韩四海时常光顾汤馆。
日久天长,他同黄芹愈发熟悉,时常帮黄芹收钱丶上汤,还换掉墙壁上的老旧照片,绘出让人眼前一亮丶驻足留恋的照片墙。
银白色墙壁上,牡丹花肆意绽放。
每朵国色牡丹下,都有一张江陵照片。
升学宴上,江陵与黄芹丶江河合照;领取奖学金时,江陵举着印有韩氏集团的牌子;喜提高考状元时的平静眉眼;喜提中考状元时的一点欢喜……还有角落里,藏着些许私心的,小分队在北海公园划船时的合影。
江陵喝完牛肉汤,韩四海接过碗。
江陵轻咬油旋饼,双眸映着自行车比小汽车多的街道。
韩四海双眸亮亮,嗓音娇娇,“陵陵师姐,我们什麽时候上课呀?”
上课?江陵停止对油旋饼作案,呆呆望着缺了一角的油旋饼。
韩四海迫不及待,“今晚,好不好?哎呀…你坐了一夜火车,肯定很累!明天吧!明天一早,我去你家楼下接你,好不好?”
江陵轻蹙眉心,“我什麽时候说过给你上课?”
韩四海一愣,小脸皱成一团,漂亮的眉毛使劲儿拧起:啊?呜!天哪!陵陵师姐没有说过给我上课!可是——“之前,你在北京,不能给我上课!现在,你回洛川了呀,可以给我上课!以後,每一个寒暑假,你都给我补课,好不好?”
“没空!”,江陵捏起油旋饼,狠狠咬了一口。
没空?韩四海直觉天塌了!不行,不能让天榻!他鼓足勇气,试探问道:“为什麽呀?如果你嫌弃课时费低,我这就去向哥哥申请,给你加薪,好不好?”
江陵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去年暑假,她为金钱所诱,没有去洛川考古院实习。如今,大运河申遗在即,切不能误入歧途,“不是薪资问题,是我没有时间。”
没时间?你要干什麽?好像上大学的女生都会谈恋爱!韩四海身心紧张,“你,你,你背着我交男朋友?”
“没有!”,江陵下意识否认,随即眉心皱起:背着你?什麽叫背着你?小屁孩!
韩四海顿时宽心,喜笑颜开,“那…你为什麽不赚我的钱?”
江陵咽下油旋饼,“我要去洛川考古院实习,为大运河申遗尽微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