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三人一起踏入颐和园,走到昆明湖畔,挑选稍後玩耍船只。
魏鸣远提议选电动船,江陵一丢丢想坐画舫船,韩四海目不转睛地盯着脚踏鸭子船,“陵陵师姐,可以吗?”
江陵心弦颤动,“可以。”
可以个毛线?魏鸣远极力压抑爆粗口冲动:谁没事儿闲的,在昆明湖上划二小时船?
当然是他们三个人!
韩四海冲到江陵身侧坐下,双脚踩上踏板,鸭子船随之一动,驶离岸边,驶向湖心。
春风荡起湖面涟漪,远处万寿山苍峦叠翠,近处西堤横绝天汉。
江陵悄悄闭上双眸,静静体会昆明湖水的清凉浩渺。
……
天色暮霭,夕阳西沉,万千霞光染亮江陵几近透明的肌肤,衬得她愈发远离尘嚣,似是佛香阁内一尊不知人间忧愁的雕像。
韩四海踩着小鸭子的双脚微微右移,撞上江陵藏蓝色运动鞋,“呀…陵陵师姐,对不起…踩到你啦~”
“没事”,江陵睁开双眸,瞥见火红火红的日落以及韩四海比日落还红的双颊。
魏鸣远看了一眼手表,“陵陵,已经17:30。”
昨夜,江陵同韩名扬约定19:00在国贸见面,悉数交还韩四海。
国贸离此地铁车程1小时,已是时候离开,不能再为眼前风光所迷。
江陵拍了拍韩四海肩膀,“掉头。”
“恩!”,韩四海乖乖操作鸭子船转头,从玉带桥码头驶向铜牛码头。
下船後,江陵瞧了两眼水畔的大铜牛,便带二人走去新建宫门,走出颐和园地界,走进人潮汹涌的地铁站。
按魏鸣远计划,送回韩四海後,他就和陵陵打道回府,单独吃饭,私下约会,可韩家兄弟就像狗皮膏药,死死粘着陵陵!
一边是韩四海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陵陵师姐,远远哥哥,谢谢你们照顾我。”
另一边是极其不要脸的韩名扬,“小江老师,今年春节,我请你吃了帝王蟹。作为回报,今晚,你请我吃羊蝎子。”
羊蝎子?江陵唇角一抽,“哪家店?”
韩名扬拉开商务车副驾驶车门,“芍药居王家羊蝎子。”
2007年深秋,韩名扬代前老板王国庆来北京收账,便住在芍药居。
收账过程并不顺利,他时常遭人驱赶,夜夜借酒消愁。
後来,凭借烂命一条的血腥气魄,才收回1000万巨款。
自此,韩名扬的命运已然转换,他即将从海仑港40号码头籍籍无名的卸货工人一跃成为王国庆心腹,开啓峥嵘岁月,看潮涨潮落,同海仑港共呼吸,送万吨巨轮出港,驶向阿美莉卡。
成功收款当晚,韩名扬就来王家羊蝎子吃饭!
王家羊蝎子就在他住着的地下室斜上方45°位置。
每当他用小破锅煮挂面,洒咸盐时,鼻尖总能闻到羊蝎子的美好味道。
一别经年,旧地重游,他不再是当年的穷小子,他的弟弟韩四海更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小少爷!绝对不会再吃他当年吃过的苦!他要把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悉数送予小崽子!绝对不会让小崽子感受到一丝凄风苦雨!
奶白羊汤喂着肥美鲜嫩的羊蝎子,咕咚咕咚的泡泡兴奋四人空荡荡的肠胃。
韩名扬挑了一块最大的羊蝎子,夹给韩四海,“啃吧~”
暴发户!没礼貌!别人都没动筷,你们就吃?!魏鸣远转着眼眸,举筷夹起一只个头不是最大,但肉质最为饱满的羊蝎子,“陵陵,这两天辛苦啦,快补补!”
补补?补哪里?江陵面色一红,双眸不自觉地瞟着自己空荡荡的胸口。
开学以来,Lily和大雪每天都吃木瓜,美名其曰——长胸。
五天前,阿风也加入吃木瓜大军,睡前必喊,“给我留一碗,我也要补补!”
三人吃完木瓜沙拉後,阿风满眼纠结地瞥着江陵,“陵陵,你有点小。”
大雪深以为然,苦心劝告,“属你最小,还不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