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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边境的战士们出生入死保家卫国，京中却是一片安详，毕竟战事对于京中的贵胄来说，太遥远了，云南，也很遥远。

自桑淮离开後，皇後总是心事重重，说不上是担忧还是如何，程知鸢和桑溶便经常来陪着她说话解闷。

这日程知鸢来给皇後请安。

看着皇後精神实在有些不济，程知鸢道：“舅母，我看您气色有亏，可要注意身体。”

皇後这些日吃不好睡不好，皇上前几日来皇後宫中时，甚至生气地留下一句：“中宫皇後，理当母仪天下，如此小气，成何体统。”

想到此处，皇後有些伤神，她再是皇後，但也是一个母亲，儿子远赴战场，如何不忧：“无事，太子已离去一个半月，心里有些惦记罢了。”

“舅母不必过于忧虑，太子哥哥胆识过人，聪慧非常，区区南王怎麽是他的对手，听桑洛说这些日子，南边连连发来捷报，殿下已将南王逼退至玉溪，相信再过几日，就能把他打出云南，到时候，就是他想安分做个小王，也要看咱们大周是否愿意。”

这些皇後不是没有听说，但她闻言还是笑了笑：“我儿英勇。”

程知鸢又道：“您这些天都瘦了，我给您把个脉吧，您可别生病了，太子哥哥远在千里之外的战场，想必心里也是时时念着您的，若是他知晓您如此不顾自己的身子，定会分心，您万万不能让他忧心呀。”

桑溶也劝道：“是啊母後，您可要养好身体，等待大哥得胜归来。”

两人说得不无道理，皇後点头应允，在一旁伺候的碧水取来一个软垫放于桌上，皇後将手臂搭在软垫：“那阿鸢就给我瞧瞧吧。”

程知鸢将手搭在皇後手腕，闭眼细细摸脉，皇後其他倒没什麽大碍，就是有些厌茶饭不思导致身体虚弱，且五内有些郁结，想来是心病。

程知鸢摸了半晌，开口道：“舅母近来没有好好用膳，身体有些虚弱，又常常忧虑，再如此下去，怕是要病倒。”

皇後如何能不知症结所在：“我知道，只是这胃口实在不好，太医给开了几副药，喝了也不见起效。”

“舅母乃是忧虑过多导致的脾胃不适，首先要解决忧虑的问题。”太医不知皇後心内到底如何，程知鸢倒是知道，她凑过去在皇後耳边轻声道，“我哥读书时一好友现在贵州当差，待晚些我回家让我哥给他书信一封。”

桑淮到了云南那边，便忙于作战，不是没有写过家书，每隔上五日，他便给京内来信，除了军报还附家书一封，只是那军报与家书都是直接上报给周帝了，桑淮也知周帝不喜皇後与太子太过亲密，只是在信上给母後请安，并没有直接给皇後写信。

那日皇帝前来便是想给皇後看一看书信，谁知看到皇後那般形容，便气恼了起来，连带书信也没有给皇後看。

若是直接给太子递信，被皇上发觉终是不妥，到时让哥哥的朋友去打探打探战事和主帅的情况应该还是没问题的，皇後如此疼爱自己，她想些办法为其分忧也是应该。

再说，她自己也十分关心桑淮，父母兄长也是，一个多月过去，只知战事大体如何，几人也确实想了解一下桑淮的具体情况。

当日回到家中，程知鸢便找程思琼说了此事。

程思琼略一思索，带着程知鸢走去书房：“只是不知刘兄现下具体在何处当差，只能将书信寄去他家中，且此处距离贵州颇远，一来一回，怕是要费些时日，不知何时能等到来信。”

“无碍。”程知鸢走到书案旁，替程思琼研磨，“再久也要等得。”

“好。”

程思琼落笔：

【子安，见字如晤。

近来可好？自京中一别，已数年未见，虽时常往来书信，然仍是多有想念。

听闻南边战事吃紧，不知子安在何处任职，可受到牵连？不过太子殿下已前去平定战事，只是不知现下情况几何，子安兄可有消息？

天佑大周，相信太子殿下不日便可得胜归来，子安兄亦要多多保重。

思琼，明德十六年七月十五。】

“哥哥这信。。。不知那位子安大哥能否明白？”

程思琼将信纸拿起轻轻吹了吹：“刘兄智慧过人，且读书时就与我心意相通，太子也十分赏识他，以他的才学聪明，定能明白我所言何意。”

程知鸢有些不放心：“但愿如此。”

待墨痕干了，程思琼将信纸装入信封，打上蜜蜡火漆，心事重重地寄了出去。

八月初一，已入秋多日，天气却不见凉意，午後更是燥热难耐。

南边传来加急捷报，七月二十六，南王已退至云南边境，他集结的五万大兵所剩也不足两万，南王望与大周和谈，太子将此事压下，禀报周帝。

“这老贼打不过就想要点好处，如何能让他说了算！”

“皇上，如今优势在我，依下官所见，不如借机削了他的王位和封地，贬此人为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