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张顺带了十五个饿狼一样的兵,换上常服,浩浩荡荡地进了城。
进了城,那千卫指着岔路的反向说:“顺哥,错了,酒楼在桥那边呢!”
张顺眯着眼看清酒楼招牌,困惑了一瞬,扭头问自己手下:“怎的是这家?我们上回吃的是城东莫记那家啊。”
手下的人搔搔脑袋:“是啊,玲珑记呢嘛!”
千卫坚持:“咱们都听说如意楼的麻辣锅子好吃才去的。不信你找人问去!”
张顺不信邪,指派个人去打听,果然带回如意楼麻辣锅子比玲珑记好吃的信儿。
“玲珑记!我说呢,咱们上次吃的是玲珑记!”
他眯眼瞧着人头攒动的如意楼,“要不今儿试试这家?再贵能贵哪去?爷有的是银子,今儿我付一半,剩下你们分摊!”
“顺哥敞亮!”
“谢顺哥!”
一行人浩浩荡荡摆到酒楼门前,迎宾的堂倌表情复杂地迎上来:“几位爷,可是来吃麻辣锅子的?”
“对,给安排两张大桌!”自有手下上前接洽。
“好咧,麻烦稍等!”他进去嘀咕了几声,回来又问,“几位爷,要是愿意加价,可要坐包间?”
张顺立刻拒绝:“不用。”
多买几盘肉他愿意,包厢?娘们儿兮兮的,不够敞亮。
“哎……那您几位稍等。”
堂倌心里打鼓。
今日掌柜特意交代了,说要是有看起来喧哗呱噪的客人,务必请他们坐包厢,免得吵到大堂其他客人用饭。
也不知怎麽的,这麻辣锅子卖得是不错,但客人怎就那般吵!
这几日净是吃锅子的,来吃炒菜的少了许多。
他还听说,这锅子看着生意好,可跟其他菜色比,并不算挣钱。
苦于优惠低价的名声打出去了,先前一批又是免费吃的,如今来的客人虽多,赚得却反而还少了。
这麽两相一结合,可不就是看着热闹,实则内里亏着麽?
张顺他们人多,一连等了两刻钟,在耐心就要消耗殆尽前,终于被迎了进去。
别的不说,这酒楼的确是宽敞。
张顺扫了一眼,擡手一压,让衆人坐下:“点菜!”
堂倌上前:“客官可是要麻辣锅子?”
“嗯,还有什麽锅子?菜单拿来看看。”
堂倌:“本店锅子没有菜单,每个桌配的都是固定的涮菜,您要是不够吃,再另点。”
千卫小声:“上次就是这麽点的,点了四百文的肉……”
堂倌听见了露出尴尬表情,强作镇定:“本店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千卫翻了个白眼。
张顺笑着一挥手:“那就先各来一套!”
手下的小兵叨叨:“那指定不够吃啊……”
“先吃,好吃再加,不好吃的话——”张顺看了眼自己手下的兵,中气十足,“咱倒要好好问问,这麽不要脸的店,是咋自吹自擂说能比玲珑记的锅子还好吃的!”
他嗓门大,只要不收着声就像要吵架,隔壁两桌有人纷纷侧目看过来,但他浑然不觉,大马金刀地稳稳坐着。
负责这一片几张桌子的跑堂互相对视了一眼,暗暗留心。
锅子上得很快,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儿,散开温暖,却没那麻辣鲜香的味儿。
张顺一瞧,麻辣锅的油都不满整个锅面,再看骨汤那一边,清汤寡水没点儿货,眼神已是一冷。
堂倌上前来:“给客人介绍一下咱家特色的麻辣鸳鸯锅,您看这些毛肚呢,尽量涮在辣锅里,像菘菜啊青菜啊这些最好涮在骨汤锅里。”
然後放下料碟,“这些油碟用来蘸烫好的菜,各有滋味,都可以试试。几位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