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潇潇马车前
潭颜修从未这麽後悔过,他和边无穷视线交错的一瞬间,就知道他完了。兰捺最无措:“不是说良衣剑家喻户晓吗?怎麽,为什麽她是薛良衣的女儿,她却不知道?这是什麽意思?”青锋老人把他带下了台,他还是很迷茫:“前辈——我真不是来谋财害命的。两个人因我受伤,可我真不是故意的。”他的困惑无人解答,薛冲抱着血泊里的珍珠,被人团团围住,此时与潭颜修父女相视,只觉不敢置信,又五内俱焚。步琴漪好毒。叶稳婆丶边无穷丶肚兜……都可以是证据,也可以不是,只要会抵赖,说什麽都成。所以他不找她拥有的,独独去找她缺失的。连兰捺这个外乡人都懂得的剑法,她不知道。她举起手臂,白纱透血。鹤家人不想让她知道良衣剑,所以她是在场衆人里唯一解不了兰捺那一剑的人。为什麽?因为她是薛良衣的女儿。因为有人不想让她知道,她是薛良衣的女儿。外乡人兰捺想通了,匆匆赶来的公仪蕊和公孙灵驹也想通了。思危剑盟无不震动,九雷岛的夫妻俩窃窃私语议论着。边无穷看到薛冲透湿的衣裳,衣裳下的血,恍惚间又想起来当年那个持剑的女侠,纵剑拂云,光明磊落。潭愚人表情复杂地看向潭颜修:“其实你大可以告诉你的女儿。这……不是挺好的事吗?薛家人一个都找不到了,鹤家也能给薛家撑一撑门楣。”潭颜修木讷道:“她的个性倔强,告诉她,她会发痴发狂,加倍地恨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说。”潭愚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今天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吗?”潭颜修低下头:“我好像,又看到良衣了。”薛冲收回了目光,一切因缘巧合都是天注定。天注定她要选薛来姓,天注定她能去栾书冢。珍珠被人扛了起来,她也站了起来,场面上有很多熟人,有对她无限关切无限怜爱的母笋龙材派衆人,有满脸担心忧虑的翡翠白玉和桥人们,还有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公仪蕊,还有多日未见的公孙灵驹。公孙灵驹摘下了覆面的白纱,她精准地辨别出了人群的桥人:“你们少主呢?他应该在这的,他为什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