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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第1页)

第24章

马车行驶得很慢,回到阿杳的住处所用的时间与走路差不多。一路上古意都没有说起身,姜晌就这样跪着回到了小院,下车时也是被星泽薅着肩头拉下来,一路趔趄着回到馨室。姜晌知道面前的两人对自己有些不满,但是却没想到竟然如此不满,星泽手劲之大,像是要生生给自己的肩膀戳出两个窟窿。

进屋後,星泽甩手将姜晌丢到梁柱旁,随後俯下身捡起锁铐,拉过姜晌右手正准备铐上锁铐时,突然听到古意颤抖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等等。”

星泽停住手头动作,站起身不解地看着古意,只见古意怔怔地望着床头两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双手紧紧握拳,似是忍耐到了极致。

良久後,古意紧攥的双手终于稍有放松,他闭上眼深呼一口气,转身对星泽道:“带他跟我来。”

几近日入时分,古云河喝过今日的第五次药汤後,终于感受到了期盼中恒黎的微动。阿杳长舒一口气,留下药方便俯身请辞,一个时辰前就感觉到姜晌今日不太对,从集市回去的时间比预计要早,而且此刻也不在馨室。

阿杳借口回去继续试验长生蛊,皇帝虽知此话非真,但也没有挽留,只叮嘱阿杳路上注意安全,若是遇到太子,叫他早些回宫。

一路疾驰,不到半炷香时间便到了最後一个路口,当阿杳看见院门前停着的那辆再熟悉不过的马车时,心中对今日的异常隐隐有了答案,但与之相生的,还有几分不安。

前厅烛光摇曳,透过纸窗依稀可见两道人影,一道在炉火边,一道在书架前。望着面前熟悉的影子,阿杳心绪复杂,在门前站定片刻後,才伸手推开屋门。

“还以为你不打算进来了呢。”古意放下手中的话本,回到茶桌前亲自斟了一杯茶递到阿杳面前,微微笑道:“呼吸这麽重,是跑回来的?喝杯茶暖一暖吧,什麽时候开始一向稳重的你也这般浮躁了。”

“姜晌呢?”阿杳语气冷冷,并没有接过古意递到面前的茶盏。

“明知故问。”古意笑了笑,走到茶桌边坐下,轻饮着原本斟给阿杳的茶,“从来没有哪个蛊奴能够像他那样在我的馨室住那麽久,我有点不开心,所以送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你对他做了什麽?”阿杳看着古意的眼神透着几许寒意,看得星泽周身发冷。但古意却好似没有察觉,眼角依旧是盈盈笑意:“不过就是把他关密牢里了嘛!然後怕他再逃跑,挑断了手筋脚筋,过程中他惨叫声太烦人,割了舌头後才安静下来。放心,我有分寸,绝对不会影响小王……”

话还未说完,阿杳已经拔出随身的匕首抵在了古意的颈间,眼神狠厉,声音颤抖:“你再说一遍!”

阿杳的动作似在意料之中,古意冷哼一声,盯着阿杳的眼,一字一句问道:“你要为了他,对我刀剑相向吗?”

阿杳没有回答,依旧对古意怒目而视,匕首轻轻划过皮肤,留下一道浅浅血痕。

古意弯起嘴角,眼中含泪,笑容中满是苦涩与嘲讽:“陶夭,你喜欢他,是吗?”

阿杳神色一顿。

喜欢?好久远的词汇。

“胡说。”阿杳反驳道,但语气听上去却有些怯懦,少了几分自信。

“不敢承认吗?”古意注视着阿杳,笑容凄然:“陶夭,你什麽时候也变得口是心非了?之前小王子的十馀个宿体都是被你关在密牢里,却唯独姜晌可以住在馨室,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阿杳收回匕首,声音冰冷。

“陶夭,你在逃避什麽?”古意继续逼问:“这两次血饲後你都匆匆回家,究竟是因为小王子还是因为姜晌,你自己不知道吗?明明早就确定了姜晌就是小王子的完美宿体,你却还要一次又一次的用毒确认,说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其实不过是在希望会有一次毒发来证明小王子与他的融合并不完全,他不需要为了我们的计划去死,对吗?如此这般的在意,你还说不是喜欢?”

阿杳沉默着,古意的这番话将那些曾经刻意回避的情绪又重新赤裸裸地展现在面前,正视“喜欢”这两个字後,之前的疑惑瞬间都有了答案。

小王子是被阿杳的泪唤醒的,自然会对阿杳喜欢的人格外亲近,所以它能够在姜晌体内实现完美寄生,不是因为姜晌有什麽特殊的体质,只是因为它感受到了姜晌在阿杳心中的与衆不同。也所以在阿杳因姜晌而情绪不佳时,小王子会去惩罚姜晌,就比如他第一次离开这间院子的时候;但是前几天阿杳疲累是因为噩梦,与姜晌无关,所以小王子才会无动于衷。而那一夜之後自己之所以频繁的做噩梦,是因为那晚看见姜晌的泪水时那一瞬的心动,多年冰封在心底的情感,在那一瞬间有了裂痕。

古意说的没错,每一次试毒之後,自己期待看见的一直是姜晌能够毒发,哪怕只有一点点症状。此刻阿杳也终于明白,那一次误以为姜晌倒地是因为毒性发作时心中那股捉摸不透的情绪,是欣喜。

看着面前沉默的阿杳,古意痛心入骨,开口却还是讽意满满:“怎麽不说话?终于意识到自己喜欢姜晌了?刚刚听我说挑了他的筋割了他的舌,你心疼吗?”

“古意!”阿杳怒喝一声,再次将匕首举到古意面前,古意走上前将喉咙抵在刀尖处,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来啊,杀了我,为你的心上人报仇。”

想到今後房间里再也听不到昔日那一声声“阿杳”,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阿杳恶狠狠地盯着古意,握着匕首的手背青筋凸起,似是在极力克制着向前一步的冲动。

面对如此剑拔弩张的形势,星泽终于忍不住开口劝解道:“杳姑娘冷静,姜晌的手筋脚筋完好,舌头也还在,太子殿下只是给他喂了焚蛊而已。”

“要你多嘴!”古意瞪了星泽一眼,厉声喝道。星泽闻言识趣的退到一旁,反正该说的都说完了。

虽然心中愤恨因为星泽的解释得到了纾解,但阿杳并未收回匕首,眼中的狠厉渐渐化为质问:“为何要骗我?”

“我骗你?明明是你先骗了我。”古意紧紧盯着阿杳,一双眼仿佛要把阿杳吞吃入腹:“十年前是谁同我说,愿在一切结束後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阿杳确实曾说过这句话。那时候阿娘要为她寻婿,她说想要古意,但却被皇帝和阿娘同时拒绝了,也许是生性倔强,越是被拒绝的事就越想去做,所以在同古意商议计划时,阿杳对古意说,等到计划实现後,阿娘和皇帝都不在了,自己和古意一生一世一双人就不会再有人反对了。

可是当初说出这句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对阿娘的报复?阿杳自己也分不清。但是有一点阿杳现在很清楚,古意这般对姜晌,她现在很愤怒,发自内心的愤怒。

阿杳擡眸盯着古意的眼,道:“是我说的,但那又怎样?太子殿下不必在这里质问我,有那功夫不如回宫多陪陪太子妃和小皇孙。”

“陶夭!”古意怒喝一声:“苏翎究竟是谁的妃子?古期成究竟是谁的儿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阿杳沉默,一时气急,自己刚刚那番话好像真的有些过分了。

古意转过身背对着阿杳,不愿让她看见自己满面泪痕的狼狈模样,故作冷声继续道:“陶夭,你别忘了,当年的那场大火,究竟是谁放的。姜晌是这麽多年来小王子最完美的宿体,你我筹谋多年终于等到今日,我不希望他再有什麽变数。如今焚蛊已经入体,他的命,逃不掉。”说完迈步向屋外走去。

望着古意离去的背影,阿杳没有道歉,也没有出言挽留,只有回忆渐渐涌上心头。

十三岁那年,经过几番努力但小王子仍旧寄生失败後,爹娘不得已只能另寻其他人选。那一日,阿娘把阿杳叫到书房,皇帝也在,他们说虽然夭儿不能成为小王子的宿体,但是按照目前小王子对夭儿的亲近程度,若是夭儿能诞下子嗣,那子嗣很有可能会成为小王子满意的宿体,虽然阿杳还未及笄,但是他们已经等不及了。所以阿娘问阿杳是否有心仪之人,无论对方是谁,皇帝都可以下旨赐婚。

彼时阿杳情窦未开,不懂究竟怎样才算是心仪,阿娘就同她解释说,那个你见到就会很开心丶很想一直同他在一起的人就是你的心仪之人。年幼的阿杳想了想,她觉得这麽说的话,古意应该就是自己心仪之人,和他一起上房揭瓦的时候真的很开心,如果以後可以每天都跟他上房揭瓦感觉也不错。但是没想到当自己把这个名字说出口後,在场除自己外的两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阿杳还记得当时阿娘看向皇帝的眼神十分惶恐,皇帝沉默良久,只留下一句:“谁都可以,但他不行”後就离开了,阿娘则留下来同她聊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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