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突然站起身,“我去换尤濯过来休息。”朝烧烤架走去。
见人过来,尤濯立马佯装认真地翻动着烤串,方宇身上淡淡的酒香混合着他惯用的那款甜橙沐浴露的味道,随着夜风飘过来,让尤濯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你去休息会儿,我来烤。”方宇接过他手中的夹子,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尤濯的手背。
尤濯缩回手,低声说:“你喝酒了,别烫着。”
方宇淡笑,“几杯黄酒而已,倒是你,被我小叔问烦了吧?”
尤濯站在一旁没走,看着方宇翻动肉串,“还好,你经常被催婚?”
方宇的动作顿了一下,“嗯,每次回家都这样。”
炭火噼啪作响,周围的欢声笑语变得模糊。
“小宇。”
方宇的堂哥突然凑过来,手里举着啤酒瓶,“别光顾着烤,来喝一杯。”他醉醺醺地搂住方宇的肩膀,眼睛却打量着尤濯,“这位是你同事?怎麽不介绍一下?”
方宇迟疑了一下,“尤濯,我朋友。”
堂哥大着舌头说:“朋友好啊,正好我老婆有个表妹,研究生毕业,在银行工作。”
尤濯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见状,方宇急忙打断,“哥,你喝多了。”
堂哥摆手,“谁喝多了!你都多大了还不结婚,大伯母急得头发都白了。”
方宇尴尬地看了尤濯一眼,“别理他,喝多了就这样。”
尤濯扯了扯嘴角,“没事。”
可胸口那股酸涩感却怎麽也压不下去,他眼睁睁看着方宇被堂哥拉走,灌了一杯又一杯,却找不到立场去阻拦。
这时,小叔走了过来,说:“尤先生别介意,我们家人就这样,热情过头。”
尤濯:“理解。”
他盯着方宇的背影,人已经喝得脚步虚浮,却还在勉强应付着亲戚们的劝酒。
小叔翻动着烤串,自顾自地说:“小宇这孩子,从小就有主见,当年非要去南极,现在好了,功成名就了,终身大事却耽搁了。”
尤濯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木讷地点头。
小叔叹了口气,“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怎麽都不急着结婚呢?我像他这麽大的时候,孩子都会跑了。”
尤濯握紧拳头,这种场合下,他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毕竟在所有人眼里,他只是方宇的朋友,一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
烧烤持续到深夜,当最後一位亲戚摇摇晃晃地离开时,方宇已经醉得站不稳了,尤濯扶着他往屋里走,那人温热的身体紧贴着他,呼吸间带着黄酒的甜香。
“尤濯。。。。。。”
方宇含糊地叫尤濯的名字。
“嗯?”
“我一直,一直,一直。。。。。。”方宇靠在尤濯的肩头,气息平稳,语速却断续。
“一直很想你。”
尤濯先说了。
“我知道。”
——
回到京市後,现实的问题重新摆在面前。
尤濯的母亲病情稳定了许多,不再干涉他的性取向,她不再以死相逼,却也无法真心接纳。
“周末桉玥满月,你跟我一起去。”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尤濯叹了口气,“妈,我们说好的。。。。。。”
尤母严声,“那是你表哥女儿的满月!”
最後无奈,尤濯只能陪同。
而方宇这边,他和尤濯的关系像是一杯温水,不冷不热,回不到从前的热烈,也无法彻底割舍。
某个周末,尤濯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天文台邀请他参加一个与金融相关的跨界研讨会,而对接人正是方宇。
“我以为你知道。”电话那头,方宇的声音透着些许尴尬,“王主任说跟你提过。”
“可能提过,我最近太忙了。”尤濯撒了个谎。
事实上,自从春节从苏市回来後,他就刻意减少了与方宇的联系,那种若即若离的状态太折磨人,还不如保持距离。
研讨会定在景洪举行,主题是“天文观测与金融风险评估的算法交叉应用”。
尤濯本可以派下属参加,但鬼使神差地,他亲自接下了这个项目。
四月的景洪已经热得像盛夏,研讨会进行得很顺利,尤濯的报告获得了不少掌声。
会议结束後,主办方组织参观当地的天文观测站,方宇作为技术负责人全程讲解。
“这个望远镜主要用来观测南半球特有的星团。”方宇指着一个巨大的白色球体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