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柯板着脸,脖子不受控制地红起来。
他想训她一句“成何体统”,她先气呼呼回瞪着他,“看什麽,要我把身上衣服也脱给你吗?哦,也对,这也是你的。”
她说着,真要去解衬衣扣子。
程柯急速转身,什麽都没训出口,跑去书房躲着了。
他心跳剧烈,坐在书桌前还静不下来,给赵钊拨了个电话要他给巴朵订一间酒店。
小赵不知道老板又在搞什麽花样,以为是情侣间的小情。趣,立马去安排好,发来预订信息。
酒店也不远,就老板家隔壁那栋楼,当初程柯买这个房子的时候就是看中附近商圈便利。
程柯把消息转发给巴朵,不再说什麽,开了电脑办公。
一个小时过去。
或许还不到一个小时。
程柯走出书房接水喝。
别管书房明明有饮水机,他就是觉得厨房的水更好喝一些,不行吗?
程柯走到客厅,客厅静悄悄的。
客房的门大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卫生间,她脱下来的他的衣服被扔进了脏衣篓里,运动裤的裤腿还悬在了篮子外面。
巴朵走了。
没跟他打招呼,可能还带着怒火,独自走了。
应该要生气的,她那麽要面子一个人,被他一次次落了面子,怎麽可能还委屈自己在这里受气。
她走了,程柯反而安了心。
不必再患得患失,不用因为她笑一笑就想贴过去靠更近,因为她撅起嘴就着急想办法哄她。
他不想再体验一次,全然爱她却被她无所谓地抛弃的感觉了。
很狼狈,很难受。
从早上抱着她醒来的那一刻,他就在心慌,不安的感觉连着记忆一起涌向他。
那时候也是,他被她撩拨着失控发生很亲密的行为。
第二天他想求婚,而她说要分手。
这事给程柯留下了心理阴影,以至于他都要把亲密行为跟“断头饭”産生联想:刀死你之前先给你吃顿好的。
巴朵的种种行为,在他看来就是好胜心丶占有欲,她享受狩猎的过程,可一旦猎物俯首称臣,她就失去了兴致,吃两口尝尝鲜就扔到一边了。
可程柯自己也说不清,他这样“激怒”她,是真的不想再跟她有什麽纠葛了,还是……
还是不想她那麽快就对他失去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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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朵没有去住酒店,她回家了。
许妍一见到她就要扑过去贴贴,被她伸手推拒,先去冲了澡换了衣服,甚至戴了个口罩,才又出现在许妍面前,“我怕出差带了病毒,你快考试了,还是谨慎点。”
许妍蹲在沙发上:“巴朵朵,你真好,人美心善!”
巴朵拿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玩,对这赞美居然有些不自信起来,如果她真那麽好,程柯还能舍得把她赶出家门?
就今早那种情形,是个正常男的都应该把她摁在床上啊。
老男人,不会真是不行了吧?
巴朵目光闪烁,又看向许妍:“复习得怎麽样啊?我不在家,你没偷懒吧?”
许妍摇头,坚定地握拳:“你不在家,我饭都少吃半碗!专业课应该问题不大,政治我再好好刷几套模拟题。”
刷题丶考试,这事对在校学生来说稀疏平常,可对工作了几年又重新捡起课本的人来说其实挺痛苦的。
巴朵有些佩服好姐妹了:“你记不记得,咱们在北城住的时候,有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你蹲在客厅思考人生,问我的梦想是什麽。”
许妍点头:“记得。”
她当时因为男朋友是个有理想的人感到震撼,自己也想找找人生方向,所以後来她才会辞了工作跑来沪市考研。
而此刻,这个关于“梦想”的议题也开始在巴朵的生命中破土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