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朵指着床头柜上的托盘给他看,“我煮了咸粥,还炖了甜汤,你想吃哪个?”
程柯扫了一眼,皮蛋瘦肉粥,花生汤,都是他吃过的据说她最拿手的菜式,看来这些年她厨艺上也没什麽精进。
他还没说话,巴朵看他生病想问题慢半拍的样子,干脆替他做了决定,“先吃粥吧。”
说着,就端起碗来,拿着勺子要喂他。
程柯觉得自己没那麽娇弱,撑着床坐起来,靠在床头上,接过瓷碗自己大口吃,吃完又换另一碗汤,几口就喝完了。
巴朵把两个碗收走,夸了句,“真棒,吃得真干净。”
这哄小孩的语气,让人有些不自在。
巴朵递来水杯让他漱口,然後就把药瓶翻出来。
那是装在小玻璃瓶里的药液,小小一支拧开喝。
巴朵用力去拧的时候,才想起来食指上有个水泡,虽然看起来完全消掉了,但那块皮肤其实还没长好,这麽一用力摩擦,原先水泡的位置直接破了皮。
她“哎哟”一声,程柯看过来,“嗯?”
巴朵先把药瓶递过去让他吃了药,等他吃完,才又把手递到他面前,“看,我受伤了,为了你。”
程柯捏着她食指认真看了眼,“医药箱有碘伏和创可贴,处理一下。”
“不用。”巴朵把指头一翘一勾,缠住了他的食指,“你给我吹吹,吹吹就好了。”
程柯淡漠地说:“唾液里含有大量细菌,我现在还有病毒,吹吹并不会让你变好,说不定还会加重感染。”
真会扫兴啊。
但是巴朵怎麽这麽爱他现在这半死不活嘴梆硬的样子呢。
她忍不住推心置腹地跟他讲:“你知道我,没什麽定性,也没什麽长性,更不在意什麽天长地久。”
程柯被她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一时忘记把她的手指掰开,任由她包裹住他两根手指。
巴朵又说:“我一向是随心所欲,感觉至上的。比如现在,我就觉得你,很顶。”
她说最後那个词的时候,声音低低的,听得人莫名耳热。
巴朵望着他的眼睛:“你不是说我图谋不轨吗?我这次真没图什麽,就单纯图你这个人。”
谈判场上,眼神交锋至关重要。
而程柯已经甘拜下风,不敢和她对视。
也不知道说什麽。
巴朵晃了晃了他的手,“怎麽办呀,都过了这麽久了,我好像还是很爱你呢。”
程柯垂下眼,看着自己手上,她勾挠的手指。
脑子里的弦早就被高温烧断了,现在更是转不动半点。
他隐约记得,不久前他才跟她说过,不会再上她的当,一个坑栽两回的人不仅蠢,还贱。
现在呢,什麽情况……
指腹被她指甲抠着,发痒。
虽然他不知道後面的剧情发展是什麽,但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被她三眼两语说动,义无反顾地一头又跳进坑里。
程柯咬了咬後槽牙,心里唾弃自己:啧,你这贱骨头。
他全程没有说话,但巴朵一点都不尴尬,她本来也没想让他表什麽态,“不用你回应,你别总让我走就行。起码,我要等你病好了。”
程柯是个知道好歹的人,无关紧要的人对他的好意他都能感受的到,何况是巴朵。
巴朵不怕被他传染,留在身边照顾他,他……挺感动的。
只是心里还有些别扭。
不知道巴朵说这些话到底是想怎麽样,下一步又是什麽打算。
等到夜里,巴朵洗完澡换了他另一套运动装,掀开他的被子,钻到他的背後的时候。
程柯知道她想怎麽样了。
她想趁他病,要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