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下药
肖煜去更衣室换衣服,江刑则是靠在卫生间门口,看上去像是在把风。
十来分钟过去了,学校响遍了上课铃声,肖煜还在更衣室苦苦挣扎,不是不会穿,是内裤也沾上了雨水,黏在屁股上,他伸着手努力给内裤扇风想要让它蒸发掉一部分潮湿,不过基本不起作用。
江刑等地有些不耐烦,给他发了去一条消息:
——还没好?
肖煜尴尬,怕又惹到江刑,只好硬着头皮先把裤子穿上,随後穿上外套,将校牌佩戴完成,又把自己的便装裹起来装进袋子里,想着反正裤子也是黑色的,就算沾上潮湿也看不出来,将就一下回去把所有衣服都拿去洗干净。
他从更衣室走出来,扭扭捏捏地走到江刑面前,江刑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问:
“冷吗?”
肖煜摇头,“校服很厚实,不冷的。”
“还要伞吗?”江刑递过去了那个半透明的伞,肖煜也推了回去,“你用吧哥,我没事儿。”
他说完就立刻上楼去赶第一节课去了。
江刑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转角,微微抿了抿唇,随着滑动的喉结,也上了二楼。
A班第一节课是历史,历史老师是个年龄较大的老头,据说还兼顾着年级主任的职位,面对肖煜的迟到,表现出了十二分的不满。
“报告!”肖煜换了身行头站在门口,同学们纷纷投去欣赏的目光,想不到肖煜穿德兰的校服别有一番韵味,仿佛手里拿个魔法棒就是一个可爱魔法师的模样。
历史老头儿推了推泛着模糊的眼镜,蹙眉:
“你是新转来的那个学生?”
肖煜尴尬:“是的老师,抱歉,我有点事儿耽误了……”
历史老头儿摆出一个“stop”的手势,“打住打住,我可不想听你那些迟到的理由,迟到就是迟到,别找借口,去吧,後面站着听课去。”
肖煜只好点点头回到座位上翻找出历史书和笔记本,本想挪到教室後面的空地站,但想到反正自己已经坐在最後一排了,不如就在原地站着,还能有桌子用。他最後纹丝没动,就停在自己位置上,看上去还有点高兴,站着的话那裤子就不会被沁湿了,内裤也能干得快一点儿。
历史老头儿继续刚才的课程,讲到了‘七七事变’,课题打开,大家开始按照要求开始记笔记。
此时,肖煜的注意力被另外一个人引了去。
只见江刑路过A班,步伐缓慢,在A班门口顿了一会儿,A班的门是关上的,只有中间一道方方正正的玻璃镶嵌着,透过玻璃,刚好能看到半个身子,江刑就这样嵌在那块儿方方正正的玻璃里,他眼镜直勾勾地盯着肖煜,眼睛和面孔都看不出半分情绪,就毫无温度地盯着,肖煜和他对视起来,继而扬起微笑用表情跟他打招呼。
江刑额头的青筋跳动了几下,继而把目光移到讲台上的老师身上,随後捏着伞的那只手捏地更紧了。
肖煜还在冲着门口笑,历史老头儿人老眼睛尖,一把就捕捉到了,他抄起一个粉笔头对准肖煜的脸就扔了过去,不偏不倚砸到他的额头上,肖煜吃痛叫了一声,全部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老头儿大吼:
“你不听讲呲着牙对门口笑什麽呢?门外有仙女啊!”
大家跟随老师的话看向紧闭的门口,透过玻璃并没有看到什麽特别的人和物。殊不知江刑早就离开了,他站在B班门口喊了一声:
“报告。”
B班第一节课是英语,格外枯燥,英语老师眼睛擡起,刚要责怪是哪个不遵守制度乱迟到的学生,一眼瞟过去式江刑,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只留下一句:
“江刑迟到了哈,这学期第一次就不罚你了,下不为例。”
而肖煜这边,老头儿为了惩罚他直接让他上台站到了讲台最边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口头问答今天的课程内容,本想借着这个抓抓他的三心二意,结果没想到的是肖煜竟然都能解答出来,精准无误。
历史老头儿惊呆了,後半节课,没有再问过他一个问题,就让他静静地听课,别影响其他人就行。
在各班老师滔滔不绝的讲课中,下午第一堂课就这样匆匆结束,後面还有两节课放学,所以今天下午大家格外兴奋。
德兰高校讲究一个双休,所以每周五就会从四节课改到三节课,方便部分住校的学生好早点回家。
历史老头儿叫文洲,他除了带A班,还带B班,由于人教了半辈子的书,有一定的带课经验,所以像这种直升大学的班级都由他带,好提高整体的升学率。
好巧不巧,B班第二节课正是历史。
文洲走到B班,把教案放到桌子上,叫了一声课代表让他跟自己去一趟办公室,说是取两张卷子,是周末的作业。
B班的课代表是个女孩儿,叫邹涴,她应声放下手里的笔,准备跟着文洲去办公大楼,却发觉身後多了一只手,那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她的身後坐着的是江刑,所以浑身僵硬起来,继而机械回头,小心翼翼地看过去。
果真是江刑叫住了她?
“江,江同学,有什麽事吗?”邹涴问。
江刑只是垂下眼眸,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正好要去办公楼,我帮你去拿历史老师的卷子。”
“啊?”
要知道这江刑平常可是一副“全世界死了我都无所谓”的样子,今天怎麽当起了人,还知道帮助同学?
邹涴干巴巴的笑:“谢谢你啊,但是,不,不用了吧,我自己去就好了。”
江刑没吭声,而是一直盯着她,盯得她心慌。
最後,邹涴只好松口,“好吧,那辛苦你了,是两份卷子。”
江刑擡脚走出班级,邹涴前面坐着的女生注意到他们刚刚的交流,目光追溯着江刑离开的背影,拉过邹涴问:
“哎,这什麽情况啊?江刑居然主动帮助同学?他不是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吗?”
邹涴耸肩,“谁知道呢?不知道哪根筋又抽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