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家,“是。”
陈管家到青棠院的时候,并没见着自己姑娘。
丫鬟上前回,“姑娘近日操劳身子吃不消看不下账本,所以去请莫家姑娘帮忙看账去了。”
顾温瑶本就体弱,这些日子全是她前前後後替虞氏撑着,如今丧事已过,虞氏都倒下来了,何况是她。
陈管家没多问,只同丫鬟说了顾侯的意思,一是让顾温瑶明日接待明家人,二是让顾温瑶好好招待莫书清,别在吃穿用度上委屈了人家莫家大姑娘。
丫鬟心里腹诽,莫家大姑娘是自家大娘子时都没见顾侯对这个儿媳妇真正上心过,要不然也不会纵着小侯爷闹出如情这麽不体面的事情,如今两人和离了小侯爷死了,顾侯知道人家的好了。
丫鬟低头回,“我这就去同姑娘说。”
陈管家左右看,“姑娘回来了?”
丫鬟,“姑娘没出院子。”
陈管家疑惑,想起什麽,“莫家姑娘住在青棠院中?”
丫鬟,“自然。”
莫家姑娘从前几日就一直住在青棠院的客房里。
丫鬟想起自家姑娘的说词,“前些天府上人多,姑娘说别处都住满了,只得委屈莫家姑娘同她住在一个院里,这些天虽说人都走了府中客房空下来,但莫姑娘也懒得再搬住处。”
她这麽一解释就合理多了。
见陈管家离开,丫鬟才朝客房那边去。
易芸端着针线筐坐在房门口屋檐下的廊柱边,秋季日头也不晒,她闲着也是闲着,坐在外面守门的同时做点针线活。
见丫鬟过来,笑着起身将她拦下,两人站在台阶下说话。
屋里窗户没关,易芸跟丫鬟的对话房中人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莫书清坐在窗边书桌前看账本,听到声音才停笔侧眸。
易芸打发走了丫鬟,自己走到窗边,低声同里面的人重复丫鬟的话,最後担忧的问了句,“我家姑娘还没醒吗?”
莫书清朝後看了一眼,顾温瑶已经从她床上坐了起来。
莫书清,“刚醒。”
顾温瑶操持丧事的确是累着了,人从昨日起就昏昏沉沉头重脚轻,昨夜更是起了低烧,今早虽退烧了,但精神极差。
可府里积攒的事务不能拖,于是她抱着账本过来了。
账本塞进莫书清怀里,她则一头扎在莫书清床上,睡过无数次似的,熟稔的脱了鞋裹上被子,倒头就睡。
莫书清坐在床边伸手摸她额头脸颊跟脖颈,看看是不是又起烧了,她却哼唧着昂起脸,拉着莫书清的手往下,一边往怀里放一边说,“嫂嫂快些,我好困。”
莫书清,“……”
顾温瑶以为莫书清是想那事,困的眼皮黏在一起,还要莫书清动作轻些,她还病着不太好弄的太剧烈。
莫书清扯着被子一把盖到顾温瑶脑袋上面。
她留下来帮忙纯属是心疼顾温瑶,两人都半个月没有越界的肌肤之亲,她却把她往那里想。
见莫书清木着脸看自己,顾温瑶赖皮讨好的笑笑,然後被熟悉的气息裹着,没多久就睡过去。
等她睡熟,又让胡大夫来看了一遍诊,确定她没事就是累着了,莫书清才安心的坐在窗边替她处理账务。
也是怕人多想,所以房门没关,窗户也没关。
顾温瑶打着哈欠起床,踩平鞋跟,趿拉着绣花鞋走过来。
双臂无骨藤蔓似的从背後攀爬到莫书清肩上,双手往莫书清身前交叉一搭,整个人都贴在莫书清背後的椅背上,下巴搭着莫书清的肩。
她满头长发披散身後,随着倾身弯腰的动作,乌黑发丝滑落肩头,落到莫书清身前,像是她的长发一般。
顾温瑶擡眼扫了下大开的门跟窗户,眼睛弯弯的笑了。
她唇瓣若即若离贴着莫书清的耳後,垂着眼,低低的提醒,“姐姐一看就没做过坏事。”
莫书清疑惑的侧眸瞧她,“嗯?”
顾温瑶唇瓣正好印在她侧脸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妖精想吃人似的,“所以才会这般此地无银三百两。”
莫书清,“……”
莫书清的确没做过坏事,所以两人共处一室时下意识开了门窗,全然不知道正常情况下,她跟顾温瑶在外人眼里不仅是前姑嫂,更是极好的姐妹。
这样的关系,就是躺一张床上盖被子说话,旁人都不会多想。
反而是门窗大开才更有股欲盖弥彰的意味。
莫书清垂眼,看了下搭在身前的双手,又顺着素白的衣袖看向顾温瑶那张素净清丽,又憔悴虚弱到惹人怜惜的脸蛋。
她也许没做过坏事,但她这会儿却能一眼看清顾温瑶的“坏”心思。
感情阿瑶刚才睡前拉着她的手往怀里放,不是想说她想那事了,而是顾温瑶她自己,想要了。
【作者有话说】
阿瑶:人累了就会想放松一下~~~[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