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夫把脉的时候更是一脸苦相,眉头拧的死紧,只说暂时无碍需要好生养着。
至于能养多久,这胎能不能坐稳,他都不敢给个明确说法。
春水还昏睡着,虞氏一听无碍,顿时闭上眼睛抚着胸口念阿弥陀佛。
既然春水暂时没事,那就得聊聊别的事情了。
今日这赏菊宴本来是给顾温瑶和边月挑选夫君的,被这麽一搅和,哪里还有说亲的心情。
宴会勉强还算体面的结束,走之前也都送了盆菊花,明面上大家都没说顾府里的事情,至于背地里会怎麽讨论,那就是别人的事儿了。
正厅里,顾侯跟莫父坐在主位上,虞氏跟莫母面对面坐在下首位置,莫书清坐在莫母旁边,对面是顾舒枫。
两家人坐在这里,是要把今天这事给说明白了。
莫母冷着脸,开口就是,“这姑娘跟这孩子都留不得。叫春水是吧,要是留下她,往後顾舒枫院里不能再有别的女人,但她肚里的孩子,绝对不能留。”
莫父一头雾水,明显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顾侯一言不发,只端起茶盏抿茶。
虞氏看看顾侯,对上他的眼神,吓得一激灵,脑子都跟着灵光起来,笑着道:“好姐姐别生气,春水肚里的,怎麽说都是个生命啊。”
听这意思就是要保下这孩子了?
莫母气极反笑,不看虞氏,话头直逼主位,“我家书清至今还没跟你家小侯爷圆房不说,你家儿子这妾室连孩子都有了,顾侯,莫说京城,就是蛮荒之地也没这样的道理吧!”
“尤其是今日人多,这事往外一说,我家书清脸面何在,我们莫家又有什麽脸,”莫母冷声道:“我们莫家虽比不上你们侯府,但也没低贱到拿着脸任由旁人污辱践踏。”
莫母撂下话,说出此行的目的,“要麽打了那孩子,要麽两家和离。”
虞氏惊诧道:“和离?”
那可不行。
顾侯这才放下茶盏开口,他家对于春水腹中孩子的态度刚才已经让虞氏表明了,现在要说的就是软话。
“我跟颜鹤多年好友,小时候书清更是住在顾府,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怎麽能不心疼她不把她当女儿呢,”顾侯说道:
“甚至为了书清,温瑶把管家权都交给她了,如今她就是府上名副其实的大娘子。”
“至于圆房一事,舒枫秋闱已经考完了,今天人也在这儿,直接让他给你们表个态,今晚就把这该圆的房圆了。”
“那孩子就算出生了,也是养在书清身边,给口饭吃就行,左右以後都大不过书清自己的孩子,这个我敢跟你们夫妻俩保证。”
“除了这点,舒枫房里以後绝对没有半个女子,也没有其他妾室,不然我打断他的腿!”
顾舒枫下意识就要张口反对,脸刚扭向主位,就被顾侯一个眼神吓得缩回头。
往後怎麽样不提,至少现在把这话先说出去稳住莫家。
顾侯轻叹开口,“颜鹤,弟妹,卿安马上也要回京任职了,咱们两家在京中门当户对羡煞旁人,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闹掰。”
他故意提起莫卿安,为的就是让莫家人心生亏欠不好再不依不饶。
莫卿安可是他主动递了折子求圣上调回京城的,在这事上,莫家人欠他一个人情。
听他这麽说,莫母脸色更难看了,但一时间也没有再开口。
顾侯慢悠悠将底牌打出去,“我跟颜鹤都老了,日後等卿安回来,跟舒枫在朝堂上也是相互照应,咱们两家彼此搀扶岂不是更好?”
再说了,满京的世家公子,谁家儿郎外头没养两个外室府里没有几房妾室?弄出孩子来也是不小心,算不得什麽大事情。
只要莫家看开点,外人再怎麽议论也不过三两天的就换了话题。
只不过这话说出来略显难听,顾侯还不想跟莫家撕破脸面,自然不会讲的这麽直白。
眼见着莫家败下阵,莫书清站出来了。
她朝顾侯福礼,“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同父亲说。”
顾侯出奇的好脾气,笑脸面对儿媳妇,“书清你说。”
他估摸着莫书清也就是趁她莫家父母都在,想要提提条件给自己争份身价罢了,好让侯府上下日後不敢轻看她。
包括顾舒枫都是这麽想的,顿时翻着白眼去看莫书清,吊儿郎当的靠在椅背上,就差当着双方长辈的面翘腿抖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