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心善,从不责罚下人,因而从前在王府的时候就属公主的院子里下人最不好管教。
下人不好管教,绸儿这个大丫鬟是最操心的,而今有将军出面,绸儿也轻松些了。
可公主心善也不全是坏处,音音从不克扣下人银钱,每到年节又会封大红包,一年到头赏下来的小玩意更是不计其数,王府里不知多少人想来公主这里当差。
音音走了几步便累了,瞧着日头高悬,赶紧找了个石凳坐着。
“绸儿,你是我的丫鬟,若是将军给你的吩咐让你累了,或者你不爱去干,你就同我说,我去找将军。”
音音说的认真,生怕绸儿迫于那粗人的淫威做了不想做的事。
绸儿笑了,心想天下哪有这样好的主子。
“有公主的话,绸儿给公主卖命都行。”
“呸呸呸,说的什麽话,不吉利,快呸呸呸。”
绸儿随着她一起呸了几口,随後拿着小扇子专心给她扇风。
入了夜京城起了小风,吹起来凉爽宜人,音音一时贪凉,吹够了小风之後在看天上,发现眼见着要落日了。
她一下子紧张起来。
“快,快回流云阁。”
绸儿一脸不解:“怎麽了这是?”
音音没说日落之後有贼人的事,说了怕绸儿也害怕。
二人只一路小跑着往流云阁赶,总算是赶在日落之前回去了。
关上门,音音松了口气,随後才发现身上出了一层黏腻的汗,用手绢擦了擦还是不舒服。
她喝了口桌上的茶:“将军回来了吗?”
绸儿摇摇头。
音音有点害怕沐浴的时候有贼人杀过来,但身上实在是太难受了。
音音心一横。
死也得干干净净的死,现在一身的汗,死了也难保公主体面。
想到这她看向绸儿,一脸坚毅:“备水,沐浴。”
绸儿觉得公主成亲之後越来越怪了。
譬如此刻,不像是要去沐浴,而是像是要上战场了。
音音沐浴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即便是与她从小长大的绸儿,也只能在门外等着。
今日也不例外,即便是有贼人危险,音音也要一个人沐浴,只不过她每隔一阵就要喊两声绸儿,看她还在不在。
泡在浴桶里,音音思绪纷飞。
脑子里有父皇,齐哥哥,现在还多了个萧玦,但占据脑海最多的,还是今天没吃到嘴的那只果子鸡。
“哎呀!”音音气的拍了一下水面,激起水花迷了眼,她伸手抹了抹。
当初应该吃的,现在真是好馋呐!积食怎麽消的那麽快啊!
回过神来看看浴桶,音音有些感叹,从前怎麽没注意到这浴桶这麽大,她想起从前在王府的浴桶,那个不算大,人只能坐在板凳上,现在这个自己的腿都能伸直,再坐一个人也不在话下。
看来成亲也不全是坏处,起码有大浴桶用。
落寞地叹了口气,音音朝着门外喊了声:“绸儿!”
屋外没有声音,音音愣了愣,声音急切了些:“绸儿!”
还是没声音。
音音害怕了。
不会是贼人杀进来了吧!
自己还在水里泡着呢呀!
不行不行,得赶紧穿上衣裳,她伸手去够一旁衣架上的纱衣外裳,可惜手短了一截。
音音站了起来,一手扶着浴桶,身子前倾,另一只手刚好碰到了衣角,她伸手一拽,正在此时,门开了。
音音心中一惊,回头看去,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别人,是萧玦。
转念一想,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萧玦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