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治愈伤痛的速度,我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实在使我大开眼界。”
薛冲不能相信她的耳朵,不能相信他在质问些什麽:“我来的路上,每一天都不得安宁。我并不好过,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伤心的!”
步琴漪怫然,咬牙切齿质问道:“养一个傻子,让他顶着我的脸招摇过市,丫鬟似的服侍你,难道你恨死我,叫我给你洗脚捶肩,才能解气?”
薛冲发烧到头昏脑涨,她知道她做错事不假,可步琴漪的指责实在蛮横无理。
薛冲推了一把步琴漪:“你觉得我已经不为当日之事伤心了吗?”
“难见一丝一毫。”步琴漪捂住他的伤口,伤重难愈,脸色瞬间便煞白了。
薛冲後悔她的冒失,她也知道这不是和他吵架的好时机,但她不能忍他不可理喻的指责。
她大怒道:“我没有移情别恋!我当然是爱死你,才叫他装作是你。我日日问他,能不能原谅我——都是问你的话!你难道以为我风流快活吗?我千里迢迢过来找你,刚开始几乎以泪洗面,我从来都没有忘记王转絮,从来都没有忘记铁胆!”
步琴漪咳着咳着,血丝溢出嘴唇,薛冲不敢和他吵下去了。他如今这样子,真会被她气死。
可步琴漪既不调息,也不肯平静,却冷笑道:“我也找个傻子,披你的皮。叫她给我捏脚,我再问她爱不爱我。”
薛冲愣了,底气不足似的:“……是你先不肯回头看我一眼的,是你杳无音信的。咱们俩之间,是你先放弃的。”
步琴漪嘲讽道:“莫非你对我馀情未了?”
薛冲又克制不住了,明明此刻为他身体好,得乖乖闭嘴才是,但她难受,她难受她就要发泄:“你聋了?!一时半刻前我才说我爱死你,你失忆了?”
薛冲一说就後悔了,眼前的步琴漪脆弱如纸,谁抓一道都要裂都要碎,她还说些有的没的。
但步琴漪更是出奇的犟种,他死死盯着她:“那你爱啊,你倒是爱啊?你爱给我看看?你是这样爱我的吗?”
薛冲刚反省自己冲动,听到他这麽问,简直气得抓耳挠腮,全盘失去耐心,只想着证明些有脑子的人都知道的东西给他看看——薛冲飞蛾就暖一般吻到了他的嘴唇之上。
步琴漪本来的性情便与娇柔妩媚相去甚远,近来更是照顾病人被折磨得半人半鬼,今夜兴师问罪原形毕露,可薛冲抵死不认,竟还厚颜无耻亲他,步琴漪恨不得咬断她的舌头。
妖风孽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薛冲发了烧,口腔温度过高。步琴漪吐过血,舌尖还残留着血腥味。此刻两人都嫌对方恶心,却谁也不肯放过彼此。眼下空中飞的不是电,倒像来劈痴情负心男女的一道雷。
薛冲跃跃欲试爬到步琴漪的腰胯上方,步琴漪耐心耗尽,扯掉她半扇衣服,薛冲愕然看着自己袒露的前胸,她和他暂且分开来,口水声刺耳,步琴漪吐掉嘴里一口血水,薛冲身前垂着她身体的一部分和他眼神的阴影,被他含进嘴里的时候,她张开双腿,也想含点什麽东西。
两个人几乎是在打架,步琴漪有一点退缩,薛冲就按住他,逼迫他。薛冲的身体弯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他在背後抱住她,愤怒的雨水盈在窗前,塘中荷叶玉立亭亭。但薛冲忽然压到了他的胳膊,步琴漪的脸孔上骤然浮现出无法抵抗的痛。
步琴漪在此刻清醒过来,瞬间僵直。薛冲因为他的清醒而清醒,她双眼赤红,又酸又痛。两个人松开彼此的瞬间,不见释然,只见幽茫。
就是把爱这个字衔在嘴里,也不见得能筑一遮风挡雨的巢。两人之间,毕竟有天堑般的裂痕。灾之下,做什麽都是难,难,难!
薛冲问道:“你相信我了吗?”
步琴漪转身离去:“信也无用,不信也无用。无用之人,做什麽都是无用。”
第二天薛冲才领教到他的报复。
宁不苦张张嘴,吃了个馒头下去:“好像没什麽不正常的。”
步琴漪容许他留下这张脸。
但宁不苦的嘴里多了一根细线。深入牙间,绕过舌根,消失在喉咙里,但又出现在耳後,似乎是绕着宁不苦的头整个缝了一圈。
她上手去撕宁不苦的面皮,可对方大喊一声痛,薛冲骇然看着他:“你再也撕不下来了。”
宁不苦甚为高兴:“我本来也不好看。我不想撕,这就是我的脸了。”
薛冲问:“昨天他和你说什麽了?”
宁不苦摇头:“没说什麽。他本来是来勒断我的脖子的,中途改了主意。”
薛冲感到宁不苦命不久矣,步琴漪没下死手,也许是想弄清楚这人到底什麽来历。但恐怕弄清楚他的来历後,他不仅仅会勒断他的脖子。
作者的话
老石芭蕉蕉
作者
06-30
妈呀,累不活了我。米娜桑(爬行)……不要忘记给我投票啊(抱腿)……拜托了(乞讨)……这对我真的很重要(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