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华彩,满堂欢笑,从今往後,她就是他的妻。
半个时辰後。
闹房的女眷都走了,青庐里静悄悄的,王十六坐在镜台前,长长吐一口气。
“听说裴郎君吩咐过了,请客人们不要闹房,”锦新给她拆着花钗,小声说道,“免得累到了娘子。”
怪不得,她听人说过,新婚之夜客人闹房,往往要闹足几个时辰,各色各样捉弄的把戏,方才那些人却都是规规矩矩说笑一会儿就走了,原来是裴恕提前打过招呼。王十六低着头,他去前面招呼客人了,听说今夜新郎官会被灌酒,他酒量似乎并不高,可吃得消?
千头万绪,理不清楚,锦新拆掉最後一支花钗,轻声道:“娘子。”
王十六从镜中看她,她欲言又止,大约是想问她,想好了没有。
早已决定了的事,又何必犹豫。王十六擡眼:“去吧。”
“我回来了,”门开了,裴恕快步走进来,目光对上她的,脸上便盈满了笑,“观潮。”
“怎麽这麽快?”王十六不由自主,也露出了笑容,“他们没灌你酒?”
自然是灌了,所以他装醉逃席出来。裴恕走到近前,从身後拥抱住她:“没有,谁敢灌我的酒?”
他的脸埋在她颈窝里,呼吸中带着浓郁的酒气,惹得人一阵阵痒,又一阵阵晕眩。王十六馀光瞥见锦新屏退了侍婢,端过来一盘酒果。
是合卺酒。新婚之夜,合卺之喜。一切早已经决定,箭在弦上,又如何不发。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裴恕,该吃合卺酒了。”
是了,吃了合卺酒,才好合卺做夫妻。裴恕带醉带笑,忽地伸手抱起她:“好。”
酒意涌上来,步子有点不稳,她被他晃了一下,皱着眉搂住他的脖子,裴恕低头吻她,含糊着声音:“不怕,我没醉,摔不到你。”
王十六脸贴着他的胸膛,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是有点怕,但怕的,不是摔跤。她是知道的,他绝不会让她摔到。
玉杯清酒,清凌凌的两杯,裴恕拿起来,馀光看见边上的锦新,动作便是一顿:“怎麽是你服侍?”
“二郎君不放心,命奴来照应。”锦新低着头。
有什麽一掠而过,此时带着醉,又太欢喜,裴恕来不及细想,对面那张芙蓉面便已经凑到了近前,她嫣红的唇微微开合,吐气如兰:“裴恕,合卺酒。”
一切便都抛在了脑後,裴恕举杯,与她手臂对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她皱着眉,似是嫌酒烈,迟迟没有喝完,红唇嘟起一点,娇艳的酒色。
呼吸粘涩着,醉後定力不足,况且今夜,又是他们的大婚。便是过分些,也是可以的吧。裴恕伸手,拥她入怀。
王十六来不及反应,他黝黑的眸子一霎时逼到最近,他握住她的脸,撬开她的唇齿,将她口中酒液,啜饮而尽。
思绪一霎时混乱到了极点,王十六尝到他舌尖的甜辣的酒味儿,是他喝的那杯,让她一霎时起了荒唐的念头,若那酒里不是蒙汗药,是毒的话,那麽他们,是不是同生共死。
“观潮,”裴恕又唤了一声,今夜酒喝得太多,晕乎乎的,让人头脑里有些不清醒,“时辰不早了,睡吧。”
抱着她起身,脚底下虚浮得很,从桌边到床前短短的路径,怎麽都走不完,她的脸越来越模糊,裴恕调动最大的意志支撑着,稳稳将她放在床里:“观潮。”
倦意似是突然砸下来的,眼中最後的情景是她低着头,叹息一般,在他耳边:“睡吧。”
管弦声,乐舞声和着笑闹声,在裴府上空久久盘旋,婚宴还不曾散,客人们依旧在庆祝着这场盛大的新婚,青庐的门无声无息开了,一个侍婢打扮的女子低头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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