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节目组虽然也一起睡,但那毕竟只是节目组安排的暂住之处,和酒店没有区别。
可这里,是江予臣的卧室,是他最私密的空间,空气中浮动着的都是江予臣的气息。自己的行为叫做“登堂入室”,下一步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成为这个家真正的男主人。
江予臣洗完澡出来时,头发沾染了少许水汽,脸庞流下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棉质睡衣里。他擦着头发走到床边,掀起被子一角轻轻躺下,背对着时叙,尽量避开时叙那边的位置。
床垫轻微下陷,时叙忽然侧过身,鼻尖几乎要碰到江予臣的肩膀,声音带着刚洗完澡的慵懒湿热,黏黏糊糊地说:
“江予臣,你的被子香香的。”
江予臣动作一顿,蜷曲的腿不由自主地往里缩了缩:“你胡说什么,我好些日子不在家,家里窗户没怎么开,哪来的香味。”
“嗯。”时叙好似在思考,过了少许,他说:“那就是你香香的。”
明明是土得掉渣的土味情话,江予臣的胸口却莫名地漏跳了一拍。心跳像失了节奏,咚地一声撞在胸腔上,力道大得江予臣忍不住想拿出听诊器,看哪里出了问题。
时叙的呼吸顺着后颈传来,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像温水里泡开的茉莉花茶,丝丝缕缕钻进他的毛孔。那声音软得发黏,像融化的棉花糖,轻轻糊在他的后颈上。
意识到他此刻正躺在自己床上,那股让江予臣大脑发昏,胸腔酥麻的饱满情绪又涌了上来。像温水漫过脚背,四肢逐渐往下沉,连带着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不对劲,没有办法理智思考。
奇怪,太奇怪了。
为什么和时叙在一起总是会变得奇怪?
“江予臣——”得不到回应,身后如猎豹又如慵懒的狮子般的庞大身躯动了动,又往江予臣的后背贴上去。
嗓音黏黏糊糊:“你睡着了么?”
放在腰上的掌心温度烫得让江予臣难以忽视,时叙的膝盖在他的小腿磨蹭,在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块块细小颗粒。
“时叙——”他鼓起勇气转过身,目光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灰蓝色的眼睛。
那双平日里清透的眼睛像是被浓雾覆盖,深邃幽暗的瞳孔映着他的影子,暗火在眼底明灭,混杂着渴求与掠夺的眼神几乎将江予臣吞噬。
又是这样的目光——
江予臣呼吸一窒,心脏被那目光攥住,连指尖都开始发麻。
“江予臣”
时叙的膝盖顺着他的小腿往上蹭,眼神引诱:“可以么?”
什么什么可以么?
江予臣问不出这样的话,他无法欺骗自己。
这样躁动的夜,不安的心情,好像都需要某种途径宣泄出来。
江予臣的大脑开始恍惚,任凭本能操控身体,他听见自己回:
“我,家里没有准备。”
“你不能做到最后。”
那双漂亮的眼睛瞬间绽放光彩:“没问题!”
心脏变奏声持续不断地在胸腔响应,被窗外暴雨吞没。
第53章见家长晨光透过纱帘漫进卧室时,江予……
晨光透过纱帘漫进卧室时,江予臣先醒了。
意识回笼的瞬间,鼻尖先捕捉到一缕陌生的气息——是时叙身上的沐浴露味,和他往常的雪松气味不同,是自己惯用的沐浴露味。他动了动眼皮,视线缓缓聚焦,正对上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睛。
时叙趴在枕头上,脸颊陷进柔软的布料里,笑得露出两颗不明显的虎牙:“早上好啊,江予臣。”
“”
昨晚的场景迅速在大脑中过了一遍,江予臣往后退了退,察觉到自己的腰有点酸,他不动声色地道:
“早上好。”
时叙利落地从床上爬起来,毯子被掀到一边,露出底下干净的床单:“我先去洗漱啦。”
他可不是赖床的男人。
江予臣盯着他的背影,时叙走进卫生间,目光就被洗手台吸引了,两只同款不同色的陶瓷牙杯并排立着,一只雾蓝,一只米白,像一对亲密的伙伴。
他看着这两只牙杯看了好一会,忽而得得得笑了起来。
两人洗漱完,江予臣走到厨房做早餐,时叙想抢,但江予臣道:
“这里是我家,怎么能让客人做饭。”
什么你家我家,以后都是咱们家,然而这话此时此刻时叙还不能说出口,只能忍痛接受“客人”身份。
江予臣系着灰色的围裙,开始在灶台忙碌,晨光从厨房的小窗斜照进来,给他的侧影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平底锅上,煎蛋正发出滋滋的轻响,旁边的小锅里,牛奶正冒着细密的白汽。
时叙坐在餐桌旁,单手支着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江予臣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心里像有无数个小小的欢喜泡泡在不断升起、炸开,落下甜蜜的雨滴,最终让整片心房都甜丝丝的。
“江予臣——”
江予臣做完了煎蛋,正关火将煎蛋放在盘子里,忽然一双手臂从他身后伸出,穿过他的腰环在了腹部。
江予臣的身体不由地僵住了。
时叙把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声音甜蜜蜜的:
“江予臣,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找一个爱的人,我们两个人一起在厨房忙活。一个人煎蛋,一个人烤面包,或者抢着洗同一个盘子……想想都觉得,好温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