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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第 106 章(第2页)

裴恕下意识地也停住步子,她皱着眉带着点不悦,但并不是先前那种恨怒,更像是种介于埋怨与娇嗔之间的表情。心跳突然有点快,呼吸也不觉放得沉了,这表情他似乎见过,也许是前世吧。让人怀恋,无法拒绝。

哪怕是骗,他也愿意以身入彀,至少她还愿意花心思骗他。“那麽,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十六本能地觉得,绝不会是容易办到的事,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什麽条件?”

裴恕低头,嘴唇凑近她的耳尖,声音便低了下去:“今夜住先前那间屋子。”

王十六紧紧咬着牙,忍住逃避的冲动,他灼热的呼吸拂着她的耳朵,她几乎疑心他的唇也碰到了,让人不适到了极点,可是不能拒绝,为了顺利脱身,她可以忍。“好。”

裴恕的唇擦着她的耳廓,恋恋不舍离开。她口不应心,但没关系,只要能留住她,时间久了,她骗他骗得习惯了,谁说假的不能变成真的?

这夜果然还是住了那间屋子,炭盆放在屋角,熏了一点安神香,淡淡的香气伴随着明灭的火光,依稀有点像是炭火,王十六猜测,裴恕是在模仿前世那夜的情形,为了唤起她的记忆。

让人抗拒厌恶,心里又有说不出的滋味。她一直都是固执到偏执的性子,这是她第一次,遇到一个比自己更执拗的人。

灯已经熄了,裴恕依旧像之前那些夜一样在屏风後面打地铺,并没有过来骚扰,王十六闭着眼睛,睡不着,满脑子纷纷乱乱,只是想着今後该怎麽办。

最迟後天就能到长安,到那时候再想逃走就越发难了,他把婚期定在了哪天,时间够不够她布置?薛临这时候到了哪里?有没有睡着,有没有摆脱他的侍卫?

却突然听见裴恕低低唤了声:“观潮,你睡了吗?”

王十六不想理会,一言不发,假装已经睡着了。

窸窸窣窣的声响,裴恕起来了,慢慢往床边走。

心高悬起来,王十六不动声色,取出枕头底下压着的簪子。假如他敢碰她,杀了他。

脚步声越乱越近,最後在床边停住,他一动不动站在床前,王十六闭着眼,但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看着他,他的呼吸有点沉,一下一下,在暗夜里听得分外清楚,他慢慢弯腰,伏在床前。

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王十六极力保持着平静,在被子里握紧了簪子。戳眼睛?或者太阳xue和咽喉?先前薛临教过她,这些都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假如他敢用强。

他却只是伏在那里,许久,王十六听见他带着苦涩,喑哑的语声:“观潮,你明明都记得,为什麽对我这麽绝情?”

王十六怔了下,他冰冷的手轻轻挨着她被子的边角,他一句话说完便没再做声,床铺有微微的颤动,让她有些疑心他在极力压制着感情,以至于身体都在颤抖。

许久,才听见他叹息着,低低又道:“观潮,我该拿你怎麽办?”

思绪有片刻恍惚,王十六沉默地闭着眼。卑鄙的裴恕她能对付,狡诈的裴恕也能,但现在这个孤独哀伤的裴恕,让她突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

“前世明明我们才是夫妻,是你先找上我,”裴恕慢慢说着,有些疑心她没睡着,但她一向并不很能沉得住气,现在这麽安静,又让他觉得她是睡着了。没有了顾忌,藏在心里许久的话在这寂寞孤独的夜里,终于说出了口,“假如重来一次只是为了拆散我们,为什麽还要重来一次?”

想不通。他们前世明明那麽美满,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重来一次却成了仇人?“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我们明明那麽恩爱,我们连生死都可以追随,为什麽重来一次,就变成这样?”

床边的轻颤变成了更大幅度的颤动,王十六闭着眼睛,许是他的痛苦太过真实,让她不觉也开始问,为什麽要重来一次?

很小的时候她曾听过一次讲经,道是有放不下的心愿,或是不曾偿还完的债,两个人便会在下一世继续牵绊。她并不相信这个说法,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若每一世都与上一世相同,有什麽必要轮回?她从来都很明确自己的心意,她这辈子,只要薛临。

“观潮。”裴恕摸索着,隔着被子来找王十六的手。

找到了,手心覆住,就好像握着她的手一样,前世那些片段里,他们总是这麽亲近。“对我好点,求你了。”

王十六浑身僵硬着,一动也不敢动。他的语声如此哀伤,她从不曾想过强硬卑劣如裴恕,会对她说这种话。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会发现,连她也不会,那些不能与人言说的软弱和妥协,便在此时尽数倾吐:“若你实在放不下薛临,等我们成亲以後,我可以,可以让你们……”

他不说话了,王十六突然有点想知道,他准备说什麽。

许久,听见他长叹一声:“观潮。”

像是从心肺里呕着血,发出沉重粘涩的唤声,王十六有片刻的恍惚,就仿佛从前也曾听他这麽唤她似的。

他不再说话了,只是伏在那里,隔着被子握着她的手,王十六另只手藏在身侧紧紧攥着簪子,手心里出了汗,滑溜溜的有些怪异,他没有走,她便也不敢动,觉得疲惫,身体僵硬着,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这一次,梦见了许多之前不曾见过的片段。

梦里是南山别业,她和裴恕一起为薛临扫墓,清明时节,草长莺飞,裴恕扶着她,双双跪在薛临墓碑前。

下一个画面里她的年岁长了一些,在连绵不绝的雪山底下等待裴恕,他刚从山上回来,两鬓带着冰霜,欢喜着将孔公孽交在她手里。

她看到了孩子,刚出生的女婴,裹在大红的襁褓里,裴恕抱着给她看,她笑得那麽欢喜,眼角有浅淡的皱纹,她那时候,是几岁?

接下来的画面里她鬓边有了白发,裴恕也有,他们的女儿亭亭玉立,初初长成少女的模样。她已经缠绵病榻很久了,裴恕带着她搬到了雪山附近,但她的好运气都用光了,他没能再为她找到孔公孽。

她抚着裴恕的脸,向他说着什麽,梦里没有声音,但王十六本能地知道,她说的是:“裴恕,我要走了,你好好过。”

他不肯放她走,死死握着她的手,但肉体凡胎,又如何能跟天命抗拒呢?她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裴恕枯坐在她身侧,槁木死灰一般,久久不曾动过。

後面的画面快得很,她看到许多山河,看到了无数佛寺道观,裴恕一直在这些地方出入奔波,他素服素冠,持斋茹素,不停地祈祷着什麽。再後来,他们的女儿出嫁了,他进了山,再没有出来。

他坐化在蒲团上,身侧放着焚烧的青词,他用阳寿换她重活一次,无病无灾。

王十六睁开了眼睛。窗外有斜斜映进来的晨光,天已经亮了。裴恕趴伏在她床边,手依旧隔着被子,握着她的手。

似是被她惊动,他睁开了眼睛。

王十六低眼,对上他幽沉的凤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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