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这条交通干线比预期提前三个月建成通车,带动信德股价飙升大涨,接连多日涨停。
包厢内圆桌庞大,霍连运请黎淮叙上座,又安排衆人分别落座。
云棠坐在另一侧,隔圆桌与黎淮叙对望。
只一张桌子,坐的人却不少。新西兰集团高管分散就座,云棠左右都是生人。
她年轻漂亮,眉眼含水,自带三分风情。光是安静坐着,就足够引人注目。
原本就是一场氛围轻松的饭局,人又多,高层都在桌对面,这边几位高管逐渐松泛,推杯换盏,调笑揶揄,几个人围着云棠絮絮玩笑。
黎淮叙耳边听着霍连运的话,眼神却开了小差,遥遥落在对面那人的身上。
周围几个人不知说了什麽,一阵大笑,云棠也微微低头,被逗得肩膀微抖。
“所以……”霍连运见黎淮叙走了神,顿了顿,试探的又唤一声,“……黎董?”
黎淮叙回神,手指在桌面上‘笃笃’敲几下,眼底蒙一层郁气,侧头对霍连运似笑非笑道:“霍总会带兵,手下人都相处融洽,气氛很好。”
霍连运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笑两声说:“高层都是从国内过来,人在异乡,平常走的近也正常,氛围是会比国内更融洽一些。”
那边笑完,几个人将酒杯靠近云棠,似乎要敬酒。
黎淮叙看云棠摆手拒绝,但周围人不肯轻易放过,有人干脆把酒瓶拿过来,嘴唇上下翻合,应该是在劝酒。
云棠脸上的笑意有些发僵,但仍旧捂紧自己的酒杯,摇头说不会喝。
黎淮叙将酒杯中大半杯红酒仰头灌下去,又自己重倒一杯,忽而起身道:“既如此,不如霍总带我转一圈,让我也有机会与新西兰集团的同事们熟悉一二。”
这当然求之不得。
他拔腿就走。
霍连运一手端酒杯,一手拎起酒瓶,快步跟上黎淮叙。
围桌一点一点转下去,黎淮叙一边听霍连运同他介绍,一边与人交谈问候几句。
董事长亲自敬酒,云棠身旁的劝酒声骤停。那几人慌忙斟满酒杯,屏息等着黎淮叙走近。
走一段,喝一杯,黎淮叙来者不拒。
遇见热情外向的高管多劝一杯,他也欣然饮下,主宾尽欢。
走走停停,黎淮叙终于走到云棠身边。
她周围那几个高管早已经端着酒杯站起来,见黎淮叙和霍连运踱步过来,纷纷迎上去,堆着笑去与他碰杯。
“你们工作都辛苦,我代表信德感谢你们。”黎淮叙话对着这几人,但眼神却看向站在人群後面的云棠。
几人酒意已酣,闻言甚至红了眼眶。
他们连声说“不辛苦”,又反复道谢黎董提携。
喝过一杯,这次黎淮叙主动,又示意霍连运给自己再倒一次。
“云助不擅饮酒,所以她那杯,我代了。”
他仰脖,一饮而尽。
周围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终于觉出些别的滋味。
不过,捕风捉影的猜测自然做不得真,霍连运举杯笑着圆场:“黎董体恤下属名不虚传。这杯我陪您,也一定替黎董照顾好各位秘书和助理。”
一番话滴水不漏,衆人附和着跟上,一片其乐融融之景。
饮过两杯,黎淮叙还要继续转。
他脱下西装,衬衫勾勒出挺拔轮廓。步履生风地走过,却在云棠身侧不着痕迹地缓了半步。
云棠擡眸:“黎董。”
离得近,云棠闻见他身上幽远清冽的味道萦萦绕绕围过来。
这个味道在车上时她就已经闻到,只是那时她的思绪全在吕帆的事情上,没来得及细想。
这会儿松散下来,云棠才发觉这股味道十分熟悉。
黎淮叙捏酒杯,勾着唇睨她:“云助,”他低低开口,“我今天用的香水,是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