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代价
“这些小丫头片子有什麽好看的。又没屁股又没腰,搓衣板一块。”林月穿着新裁的旗袍婷婷袅袅地立在葛秋白身後,伸出涂了艳红丹蔻的指甲指着报纸上新出炉的选美小姐的照片,一脸吃味。那天在李念潼的订婚仪式上见识到了秦家两位太太的衣着後,她就对金碧辉煌,织金攒珠的潮式旗袍迷恋不已,特意找人去广州定做了两身。本以为葛秋白见到她这身打扮一定会双眼发光。谁晓得在他身旁转了两三圈,死男人正眼都不朝她看一下,反倒盯着报纸上的女人瞧。受到冷落,林月怒从心起。劈手夺过报纸,揉成一团後往地上一掼。“我就知道!你现在根本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她双手叉腰,咬牙切齿道。“你在瞎说什麽,我怎麽会对这些女人感兴趣。”葛秋白摘下眼镜,无奈地拧了拧鼻根。“哼,你们男人都是些什麽货色,当老娘不知道麽?我告诉你,你看中人家也没用!这冠军谢小姐已经被外交部长官的儿子看上了,不然你以为她这个冠军怎麽来的,早就内定了好伐?亚军白小姐,人家也是有男朋友的。本来以她的姿色是根本进不来决赛的,他男朋友为了讨她开心,贿赂了评委。呵呵,这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痴心又糊涂的男人。白小姐昨天夜里刚拿下亚军头衔,今天一早香闺楼下各种小汽车就排成了行。琵琶别抱是早晚的事情。”“至于这个季军沈艳红沈小姐……”林月拧了拧鼻子,冷哼一声,“按照实力来说,她才是这届名副其实的冠军。可惜她出身小门小户,没有背景也没有贵人相帮,所以只好屈居第三。不过女孩子既然能走到这一步,也已经不是寻常男人可以肖想的了。老实告诉你吧,我们沪光电影已经签下了她。听周老板的意思,接下来的几部戏都准备让她来饰演女主角。这是要力捧呢……”长江後浪推前浪,一想到自己即将被拍死在岸上,林月心惊不已。怕就怕职场上被新人抢了风头就算了,小妖精顺手把她男人的魂儿也给勾走的话,那才真叫人财两失。“就说你们这些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这都什麽时候了,我哪里还有心情关心这种的事情。…
“这些小丫头片子有什麽好看的。又没屁股又没腰,搓衣板一块。”
林月穿着新裁的旗袍婷婷袅袅地立在葛秋白身後,伸出涂了艳红丹蔻的指甲指着报纸上新出炉的选美小姐的照片,一脸吃味。
那天在李念潼的订婚仪式上见识到了秦家两位太太的衣着後,她就对金碧辉煌,织金攒珠的潮式旗袍迷恋不已,特意找人去广州定做了两身。本以为葛秋白见到她这身打扮一定会双眼发光。谁晓得在他身旁转了两三圈,死男人正眼都不朝她看一下,反倒盯着报纸上的女人瞧。
受到冷落,林月怒从心起。劈手夺过报纸,揉成一团後往地上一掼。
“我就知道!你现在根本不把我放在心上了。”
她双手叉腰,咬牙切齿道。
“你在瞎说什麽,我怎麽会对这些女人感兴趣。”
葛秋白摘下眼镜,无奈地拧了拧鼻根。
“哼,你们男人都是些什麽货色,当老娘不知道麽?我告诉你,你看中人家也没用!这冠军谢小姐已经被外交部长官的儿子看上了,不然你以为她这个冠军怎麽来的,早就内定了好伐?亚军白小姐,人家也是有男朋友的。本来以她的姿色是根本进不来决赛的,他男朋友为了讨她开心,贿赂了评委。呵呵,这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痴心又糊涂的男人。白小姐昨天夜里刚拿下亚军头衔,今天一早香闺楼下各种小汽车就排成了行。琵琶别抱是早晚的事情。”
“至于这个季军沈艳红沈小姐……”
林月拧了拧鼻子,冷哼一声,“按照实力来说,她才是这届名副其实的冠军。可惜她出身小门小户,没有背景也没有贵人相帮,所以只好屈居第三。不过女孩子既然能走到这一步,也已经不是寻常男人可以肖想的了。老实告诉你吧,我们沪光电影已经签下了她。听周老板的意思,接下来的几部戏都准备让她来饰演女主角。这是要力捧呢……”
长江後浪推前浪,一想到自己即将被拍死在岸上,林月心惊不已。
怕就怕职场上被新人抢了风头就算了,小妖精顺手把她男人的魂儿也给勾走的话,那才真叫人财两失。
“就说你们这些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这都什麽时候了,我哪里还有心情关心这种的事情。我这是在看正经新闻!”
报纸上说了,上海滩知名大律师冯留无端失踪,几日後尸体在海上被渔民发现。他到底是怎麽死的,是自杀还是他杀,死之前见过什麽人,写报道的记者故布疑阵,神神叨叨编了几百字却没透露半点有用的消息。
旁人或许不晓得,但葛秋白对于冯家父子的行径可以说是心知肚明。冯留死了,他儿子也失踪了。这背後到底意味着什麽,会不会是李念潼发现了他们两人的罪行所以杀人灭口了?这女人已经冷酷无情到这个地步了麽?
他越想越感到害怕。
“一会儿我准备去市郊的那块地看看,你陪我一起。”
上海滩是个很现实的地方,只要有财有势,便是杀人放火都有人帮忙撑腰。葛秋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橡胶厂上,这是他最大也是最後的倚靠。
“我哪有空哦,上午要去做头发,下午去摄影棚拍戏,晚上还要去陪客人吃饭呢。”
听说要去郊区吹风吃沙子,林月马上拉长一张脸。
“陪什麽客人?”
葛秋白不悦。
“呐,还不是为了你啊。今天陈老板设宴要款待两个从北边来的阔佬,让我带几个小姊妹过去相帮热热场子。”
林月矜持地拢了拢头发。
“陈老板?他从国外回来了?”
葛秋白眼睛发亮。之前他几次去陈老板的轮胎公司拜访,想要问问橡胶林收购的案子怎麽样了。但手下人一直推说陈老板去国外考察,要走访多个国家,不知何时才能回上海。葛秋白内心七上八下,怕陈老板一去不复还,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昨天下午刚回来,今天就约我出来了。肯定是有大生意要谈,才会这样迫不及待。”
林月捂嘴笑。
这说明什麽?说明她林月在上海滩的交际场上还是很吃得开的,这些大老板们都为她的魅力倾倒。没有她出席,香槟都没有泡沫,山珍海味都淡而无味。那些刚出道的小娘皮想要抢她的位置,真是白日做梦。
“他怎麽不约我呢?”
“哎呦呦,你急什麽,谁不知道我是你的人,约了我和约了你有什麽区别。”
林月娇嗔。
“亲爱的,你说的对。你就是我,我就是,我们还分什麽彼此。”
葛秋白站起身,双手搂住林月的肩膀。金线扎手,他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你记得在酒会上帮我旁敲侧击一下,问问陈老板橡胶林什麽时候可以签合同。要是那边林场的主人不方便来上海,我亲自跑一趟也不是不行。”
市郊的那块地皮已经着手测量,预计下个月就能正式动工。建厂的钱还是以洋行作为抵押问银行贷款来的。要是陈老板那边出现差错,不能按照预定时间开工,他可是要血本无归的。
“放心吧,保证帮你打听得清清爽爽。”
林月拍了拍高耸的胸脯,“啊呀,只是我今天这身旗袍是新做的,但是首饰都是旧的,我怕陈老板和他的客人看了觉得我寒酸……我寒酸不寒酸其实没有所谓,关键是怕他们怀疑达令你的财力,这就不好了。”
“那我今天先不去工地了,先去买首饰吧。你说的对,新衣服当然要配新首饰。”
葛秋白咬着牙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要去平安戏院斜对面那家英国人开的珠宝行,他们家上个月进了一只粉红色的火油钻,我们公司里好几个女演员都看过了。我要是把她买下来,下午带去片场,她们可不是要羡慕死我。”
“好,好,买……买……”
葛秋白苦笑着摇头。
他也不明白,为什麽林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